雖然口号喊得豪邁,但維斯康提還是被克洛肯拽了回來:“這是日本,不是意大利,低調一些。”
彭格列在日本的勢力有限,而且沢田家光暫時還不準備遷往意大利,那他們就不能在這片土地上鬧得太過分。這也不符合Timoteo的行事作風,他們這位首領并不希望彭格列在暴力恐吓的道路上走到底,即使這百年來都是如此。
沢田家光挑了挑眉,總覺得他們好像在說很了不得的話。
好在維斯康提是個人,也聽人話。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們換了更加迂回的方式。
司機納斯下車去醫院前台要了一瓶水,順便問路,以掩蓋他們在醫院門口停留的異常。回來之後,他們向前開了一段路再倒回來,借口有人吃了路邊的蘑菇身體不适,在幻術的輔助下,堂而皇之地進入了醫院。
被迫吃蘑菇假裝出現幻覺的沢田家光:……
這家醫院的患者并不算多,大約是因為私人加上位置偏僻的緣故,但往來者顯然家資不菲,非富即貴。
無論是從醫院門口到大廳内無處不在的安保人員,還是看起來素養極高的醫護工作者,以及這裡别具一格的裝潢,都表明這确實不是一家普通醫院。
克洛肯用幻術作弊成功将“病患”送進單人病房,打了個響指,隔絕了病房内外的空間,防止被偷聽。
“你們有什麼想法?”他說這話的時候看着沢田家光,顯然是存着考教的心思。
這是一個調查任務,也是針對沢田家光的實戰教學。
沢田家光将被子掀開,回憶着剛才一路過來看到的一切:“我覺得就算是私人醫院,這個安保數量也有些誇張了,而且暗中還有不少窺視的視線。還有剛才扶着我的護士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不小心絆了一下腳,她反應很快地接住了我。這沒問題,但是……太快了,而且她的力氣很大,拇指、食指、虎口和掌心都有老繭。”
如果是以前,他是不會注意到這些的。但最近幾天,和那些拿槍的接觸太多,所以那位面容柔美的護士小姐握住他手腕的時候,他立即就察覺到了。
克洛肯滿意地點了點頭:“不止,還有前台的兩個,走廊上三個……我就不一一細說了。”
沢田家光有些意外,竟然會有這麼多有問題的人:“那不就是說這裡……”
“嗯,這不是一家普通的醫院,這個醫院就是他們的據點。”維斯康提靠在窗邊說,“正常醫院的醫護人員可不要求會開槍。”
沢田家光低頭考慮了一下:“雲說的那個金發女人恐怕不會在普通病房,她的信息很可能也不會出現在就診病人的資料中。那我們要怎麼把她找出來?”
這家醫院雖然人少,但少說也有數百人,以及前後三棟樓,一一找過去的話,可能人還沒找到,就先引起對方的警覺,打草驚蛇了。
“不用找她。”雲突然說,那個金發女人現在不死也處于重傷狀态,雖說他是出于想煉制一個護道者的心思給那女人做的标記,但既然這是對方的地盤,那自然是将她背後的人揪出來更為重要。
“嗯?”沢田家光剛冒出一個問号,就拍了拍自己的腦子,是他想左了。既然這裡遍地都是有問題的人,随便抓一個來問,不比漫無目的找人來得方便。
他瞅了瞅床頭的按鈕:“我引幾個人過來?”
然後他們就在病房裡嚴刑拷打!嘿!
克洛肯撤掉籠罩在房間中的霧之火焰,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裝得像一點。”
他轉身出去,很快一名醫生和兩名護士腳步匆匆地跑了過來。
“病情怎麼會突然惡化?”打頭的醫生推開門,四人剛走進病房,房門就迅速關上。
這名男性醫生十分警覺,手下意識放到腰上,問:“你們怎……”
隻是話還沒說完,他就感到大腦仿佛受了當頭一棒,頓時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三道身影前後倒下,維斯康提順手拎了一下,防止他們砸在地上,造成引起懷疑的傷口。
克洛肯拍了拍手:“現在讓我們來慢慢問吧。”
醫院重症監護室,身着黑衣的光頭男人看着依舊沒有蘇醒迹象的女人,囑咐這裡的人考考看守,然後轉身離開。
貝爾摩得傷勢十分嚴重,全身大面積的燒傷,讓人幾乎認不出這位原本姿容美豔的金發女郎。男人在岸邊找到她的時候,幾乎隻剩下一口氣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以這樣的狀态活過一夜的。
這次任務隻有她一個人存活下來,因為女人的身份和她腦中的情報,救治不會停止。但如果貝爾摩得當真長時間都無法蘇醒,那麼恐怕隻有一個下場,這所醫院下的研究所将會是她的墳場。
那位先生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光頭男人在醫院走廊上腳步匆匆地行走,眉頭微皺,如同這裡的其他病患一樣,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然後在台階上,他與一個還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女孩擦肩而過。
男人下意識掃了一眼,已經将小女孩的穿着樣貌全數記在腦海中。仿古風格的彩裙,皮膚白皙,黑卷的長發和黑曜石般的雙眼,頭上簪着黃金、珍珠和寶石攢的珠花,都是真貨。這應該是哪家财閥嬌養出來的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