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家光之前一直是孤家寡人被人群毆,除了在便利店那一次,還是第一次正經和人配合,瞬間感受到了“專業人士”這個詞前兩個字的存在感。
在克洛肯的帶領下,他們找到了位于隐秘角落的電梯,用套出來的密碼進入。電梯内的監控被克洛肯蒙蔽,他們順利地來到這個地下研究所。
電梯外是幾個快步行走的白大褂研究員,他們的到來沒有引起對方的警覺,隻是淡淡往這邊掃了一眼。但負責的看守電梯這個出入口的兩人就不同了,他們一個立即摸出了搶,一個手按在桌下某個應該是警報的地方。然後……
然後克洛肯和維斯康提就向沢田家光展示了火焰的多種用法,以及雲霧的協同進攻方式。
霧屬性死氣之炎的特性是構築,而不在于強攻。迷惑、錯亂、操控……一個熟練的術士能輕而易舉地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間,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但火焰的屬性并不代表本人的特性,雖然大多數術士更喜歡用精神攻擊而非肉搏,但看克洛肯的體格,顯然他并不在這個大多數之間。精妙的幻術,加上精湛的格鬥技巧,再加上一個攻擊風格幹脆利落人狠話不多的維斯康提,他們簡直是一路平推。
死氣之炎對人體強大的增幅作用,在火焰充足的情況下,尋常槍支彈藥對他們造成的傷害極其有限。
從研究所各個角落蜂擁而出的人被他們見一個撂倒一個,所過之處除了戰戰兢兢的研究員,就沒一個還能站着的。
克洛肯可維斯康提的目标十分明确,他們來這裡最重要的目标并不是解決這些人,而是抓出這個組織更多的信息。
被叫來的彭格列家族成員很快也湧入進來控制住局面,克洛肯從一堆白大褂裡篩選出研究所的負責人和幾個重要人員,控制對方開始打包研究資料。
而沢田家光此時看着這個研究所所謂的研究項目,臉色比熬了三天三夜沒睡覺還要難看。
他面前被透明玻璃隔開的手術室中放置着一排被隔開的手術台,上面有的空着,有的用束縛帶捆着正在接受研究的人,一個健壯男性的胸腔被打開,完全沒有動靜,不過看樣子應該還活着;一個看上去隻有十歲出頭少年的身上插滿了管子,剛才還在低聲呻吟,現在已經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隻是其中一處,另外還有關押實驗體的地方,那一個個的,年齡恐怕都沒有超過二十五歲,最小的和黑澤陣也差不多大。他們有的是被抓來的,有的是被賣進來的,有的是這個組織的背叛者被送進來廢物利用。除了少數幾個,其他從精神到□□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金發少年的手緊緊攥着,指甲刺入掌心。如果不是彭格列的人及時趕到,如果不是半路遇見了雲,他和爸媽是不是也會遭遇這樣的結果!
還有年僅五歲的黑澤陣,他和這裡的有些人一樣,也是被自己的父親販賣給身後的組織。
一種惡心欲吐的感覺在胸腔中翻湧。
維斯康提擦了擦手上的血,走過來:“第一次見到這種人體實驗?既然選擇進入這個世界,你就要習慣,人類就是這樣醜惡的生物,比這世界上任何一種生物都要惡心。”
沢田家光低下頭:“彭格列也做這些嗎?”
“不,雖然一世之後的彭格列已經變成了一個暴力團體,但人體實驗和毒、品這些方面沒有沾過,也不允許同盟家族涉獵其中,否則現在的歐洲地下世界會是另一幅模樣。”維斯康提給槍換了個彈匣,對準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沢田家光堵住他的槍口,質問:“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他并不是這個組織的人!難道這裡的幸存者,你也都要處理掉嗎?”
維斯康提指着手術台邊儀器上顯示的數據,和一疊實驗記錄,面不改色地說:“腦死亡。他已經活不了了,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沢田家光身體一顫,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誰說他沒救了!他還有呼吸!還有心跳!外面也許還有等着他回去的人!”
維斯康提頓了頓,收回槍:“那就随你。不過既然是你決定救的人,那就由你來負責,沒問題吧?”
沢田家光後退兩步,來到緊閉雙眼的男人面前:“當然,我會負責。”
維斯康提轉過身,所以沢田家光沒有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笑容。
無論這孩子是否會成為彭格列第十代首領,Timoteo都不會想看到他親手帶進家族的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沢田家光警惕地看着維斯康提離開,剛才放大話的時候倒是輕松,現在真做起來就難了。這人胸腔還開着,顯然不可能這樣被搬上去。
他連忙去那群抱頭蹲在一起的研究員中間揪了幾個出來:“你們給他縫好,人不能死了,否則的話……”
金發少年亮出自己沾了血迹,威懾力十足的拳頭。他不要求這些人真的将人複原治好,但最少要讓男人挺到上去找到雲吧!
這些人哪敢說個不字,生怕自己同意的慢了,就步了那些守衛的後塵。
而克洛肯帶着人在研究所一邊搜刮,一邊暗自心驚。他雖然不是這個專業,但也能看得出,這裡的研究設備都是世界上最先進的尖端型号,價值不菲。還有這個研究項目……難道這個組織準備制造超級戰士嗎?
啧!真是野心勃勃,而且……恐怕有着與野心相媲美的财富,否則也不會敢對彭格列出手。
這時已經離開醫院一段距離的光頭男人朗姆挂斷電話,看了一眼裝着女人的後備箱,回頭對着前排的司機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