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神迷離，下巴周圍冒着胡茬，衣服也皺巴巴的。他們各自捏着一罐咖啡，在警視廳外的街邊坐下。

口腔中的苦味和咖啡因稍稍驅散了熬夜一整晚的疲勞，森村手指蹭着咖啡罐上冰涼的水珠，他緩緩開口：“上面說這次研究所襲擊事件是幫派之間的争鬥，松本你也這樣覺得嗎？”

松本清長仰着脖子喝完最後一口咖啡，一把将罐子捏扁，精準地投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随着“哐當”一聲，他低沉着聲音說：“一般的幫派怎麼可能在白河這種私人醫院下面修建研究所，至少這件事一定有那些有權有勢家夥的參與。”

他倒是想參與調查，可卻被上面勒令暫時回家休息，理由是擔心他們工作勞累導緻身體出問題，而且說昨晚逃跑的嫌疑犯有可能盯上他們兩人，所以要他們暫時退出調查。

哈！

“倒是昨晚我們發現的嫌疑人……”森村覺得自己也許真的太累了，有些記不清除了佐藤警官之外那幾人的樣貌和聲音，“如果他們真的就是襲擊研究所的那夥人，你覺得他們真的是所謂的幫派嗎？”

他能隐隐感覺到，這件事遠超他們現在能參與的範圍。

“那夥人事先制造混亂處理了一部分有問題的醫生護士和安保人員，又将病患逼出醫院，所以後面爆炸導緻醫院大樓開裂也沒有造成人員傷亡。”松本清長點燃一支煙，兩眼看似看着對面腳步匆匆準備上班的行人，實則在回憶整理昨晚事情的脈絡，“關押在研究所的受害者也被救出，還有佐藤前輩……醫生說他身上的傷有愈合和被處理過的迹象，所以應該不是那些人造成的。這種傷勢能從研究室堅持到被我們送進醫院而沒有生命危險，那些人在移動他的時候想必格外小心。這種行為方式，不像是一般幫派。”

昨晚的事情看起來嚴重，但其實除了研究所那方，并沒有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我也這樣想，目擊報告中說裡面有外國面孔，說不定是其他國家的秘密部門。”森村撐着頭望天，“但他們對研究所和醫院那些可疑人員下手的風格又不太像，太狠了。”

雖然無辜市民沒有受到牽連，但被針對的研究所相關人員堪稱血流成河。

松本清長彈了彈卷曲的煙灰：“森村你聽說過最近這兩天的國外勢力火拼事件嗎？”

“還有這種事？”森村回過頭來，“你怎麼知道的？”

松本清長聲音有些嘶啞：“這件事被當地壓了下來，不過我在那邊有認識的人，他偷偷告訴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兩起事件說不定存在聯系。”

這個國家哪兒會突然冒出來那麼多外國勢力，要真沒關系，那有些部門合該反思自己的工資是不是拿多了。

森村兩眼一亮，将空掉的咖啡罐空投進垃圾桶，結果稍微失了準頭，剛好撞在邊緣被彈開，易拉罐咕噜噜在地上滾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又連忙一颠一颠地跑過去，将易拉罐撿起來重新扔進去。回來的時候，臉上一掃郁氣，興奮地說：“既然我們現在沒事，那就去調查看看，怎麼樣？”

松本清長按滅了手中的煙：“但是我一晚沒睡而且，還沒吃早餐……”

森村一把拽起這個大塊頭搭檔：“走啦！你告訴我這件事不就是想和我一起去調查嗎？早餐我們買兩個便當在路上吃就行，然後正好在電車上休息一會兒！”

這麼短短一分鐘，他已經将形成盤算好了。

松本清長沒有再推據，順着這股力道起身，雙手插在褲兜裡：“我想吃壽司。”

森村低頭扒拉着自己幹癟的錢包：“想得美，隻有廉價便當，再給你加一盒牛奶。”

鈴木史郎消息靈通，自然也很快聽說了這件事，他捏着刀叉的手忍不住一頓，和對面的鈴木次郎吉對視一眼。

白河醫院他十分熟悉，為了保證醫院醫生沒有被收買，所以這次他分别在好幾個醫院做過檢查，白河醫院就是其中之一。

“多事之秋。”鈴木史郎隻覺得眼前散發着香氣的早餐完全失去了滋味。而且他最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鈴木次郎吉想到什麼：“我們家和這間醫院沒有其他資金往來吧？”

鈴木史郎手中的刀叉掉在桌上，然後刷地站起身：“我馬上讓人去查！”

現在還吃什麼早餐，當然是趕緊查清楚鈴木家和醫院的關系比較重要。他可不想被扣上涉及非法研究的帽子！

這次結束之後一定要去神社拜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