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無蹤，能深入人夢境與意識的幻術果然是探問情報的最佳手段，要不是擔心貝爾摩得那邊位置緊要，可能有幻術師防守，他都想直接讓虛影通過貝爾摩得去摸那個組織的大本營了。

直接控制首腦，可比升級替位來得方便。

黑澤家的事情不出他所料，虛影将附近人的腦子都翻了一遍，還去警局篩了篩，總算找到了不止一個目擊者。黑澤家和那座山附近曾經出現過可疑的黑西裝，警局那邊也有小驚喜，送過去的屍體被人動過，有人利用職權将幾名身份不明的人放了進去。

有意思的是，兩邊的人中，有一個人表現出了同樣的特征：光頭。

從時間線來看，他們是去黑澤家和山上轉過之後，就轉道去了警局查看情況，大約是擔憂屍體上有對他們不利的東西，又或者是想看看他們怎麼死的。

不過這些都和雲關系不大，長野那邊的情報也不少，當年直接對那名警部下手的人确實是組織成員，但他們能處理得幹淨利落，精準針對了警部的妻女和朋友，當然是因為在警局内部有内應。

而這個人在之後節節高升，成為了長野警察的高層。

組織做事缜密，要想通過他揪出真正的殺人兇手并不容易，可要為那名警部平反，雲手中的證據綽綽有餘。隻是抛出這份證據的時機很重要，如果現在動手，很可能被組織注意到，進而聯想到彭格列這邊。

不過這件事，相信家光和那三名警察自有考量，雲就不多嘴了。

他将寫下來的東西都整理好，找來納斯，讓他轉交沢田家光。期間沢田家光一直沒有回來，直到到達機場的時候，雲才在機場外見到一頭金毛都快趴下的人。

沢田家光羨慕地看了一眼下車的兩小隻，忿忿不平地按着頭頂一邊揉了兩下：“你們倒好，我可是一直忙到現在，尤其是某人還臨時給我增加工作量。”

害他又硬是擠時間去找了松本清長三人，差點被對方來個開門一槍。

“那你還我。”雲牽着黑澤陣從他身邊走過。

“一經使用，概不退貨。”沢田家光舔了舔幹裂的唇，他猜到這些情報是從哪兒來的，那面具還真好使。

金發少年踩着拖鞋湊過去：“下次借我用用？”

“隻要你願意付費。”

雲和黑澤陣當然沒有合格的證件，但這一切彭格列都已經幫忙處理妥當，不用他們操心。

雲和黑澤陣沒來過機場，時間也還來得及，他倆走走停停地四處打量，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沢田家光之前倒是坐過國内航班，跟在一旁給他們解說。

維斯康提先他們一步返回意大利，這次同行的隻有克洛肯和納斯。當然，這是指雲認識的，他能肯定這架飛機上的彭格列家族成員不止這些。

人類智慧結晶凝聚而成的巨大金屬“鳥”在跑道上滑行，雲單是旁觀就感覺到了震撼，當自己也踏入之後，更是滋味莫名。

透過機窗能看見旁邊的景物飛速倒退，飛機在轟鳴和震動中伴随着失重感離開跑道，飛上藍天。

遠處的天地交接的地平線如此清晰，但當機身旋轉傾斜的時候，天與地的界限也變得模糊了。

雲目不轉睛地盯着窗外，看下方的城市越來越小，看飛機進入雲層，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不多時，他們又從雲霧中沖出，迎面而來的是一覽無餘的燦爛陽光，和奇幻潔白的雲海。

沢田家光的位置在雲前方，他轉過頭來，看見少年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邊，心中偷笑。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他問：“這麼喜歡的話，你的工資每天坐兩趟也沒問題。”

雲轉過頭來，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我可以自己飛。”

等他重修之後，修為再提升一些，就能禦物飛行，無需坐在飛機上。

他可以自由地穿行于雲海之中，追逐暴風和閃電，而不是被困在這小小的“匣子”裡。

人類的發明固然偉大，但他還是更喜歡能徹底為自己所操控的力量。

沢田家光：“……”

還是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