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三層别墅屋頂,阿謝爾身穿黑色緊身作戰服,長發披散在身後,他趴伏在屋頂上,熟練地扣下狙擊槍扳機,正中數千米開外的目标。
不過左眼佩戴的分析鏡片顯示,隻射中了目标的右眼角,而他原本瞄準的位置,卻是眉心。
壓下心底的一絲波動,他更換了一個目标,一個短袖男子,這次瞄準的是右眼。
數千米開外,目标撲通一聲倒地。
然而,分析鏡片顯示,射中的卻是目标下颚。
阿謝爾深吸一口氣,戴着皮質手套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槍管,再次瞄準第三個目标——一個身穿普通夾克的高個男子。
數千米開外,第三個目标也如同之前兩個一樣,倒地不起。
分析鏡片顯示,正中目标眉心。
這次總算沒歪。
阿謝爾心底一松。
下一刻,他松開狙擊槍,迅速從屋頂上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淩亂的發絲,幾個跨步,來到屋頂邊緣,縱身一躍。
周圍的場景迅速發生變化,廢棄别墅、附近的景觀及人物通通化為一片刺眼的白光,消失不見。
當他腳尖落地的瞬間,眼前的場景已經徹底轉換為一間空蕩蕩的訓練場,牆壁、屋頂和地面都是由銀白色的金屬構成。
鹘翼子程序的機械電子音響徹整個訓練場:
“阿謝爾,數據顯示,你的整體狀态有所起伏,輕微失衡,雖然在最近幾次的訓練數據中,擊殺率皆達到百分之百,但本次訓練的擊殺精準度卻首次下降5個百分點。”
“剛才精力有些疲憊,沒怎麼看清目标,下次我會注意的。”阿謝爾如此解釋,但實際上,對于狀态失衡的真正原因,他心知肚明。
阿謝爾并沒有感到精力疲憊,相反,他隻是把充足的精力用在其他地方去了。
他剛才眼睛雖然一直盯着目标,但目标的身影在腦海中隻是一閃而過,占據腦海絕大部分畫面的,卻是昨晚那個旖旎的夢。
能夠成功地消滅所有目标,完全依賴于身體的肌肉反應能力,頂多在最後一槍的時候,他勉強集中注意力。
還有那首情歌,明明昨晚夢裡聽着伊比利安唱的時候,他沒有太大的感覺,頂多隻是有點感動。
但經過早起後一段時間的發酵,歌聲的旋律似乎變得更加動人,纏綿悱恻的情愫伴随一句句歌詞,在他腦海中回蕩,久久不能忘懷。
“愛神之箭射中我的心髒。”
“我已墜入愛河。”
“你的愛使我停止呼吸。”
“香甜的氣息。”
“令人眩暈。”
“我已墜入愛河。”
他輕輕地哼唱歌詞片段,伴随着腦海中的旋律,聲音裡的溫柔和歡喜一點點溢出來。
可惜的是,沒有任何人能夠體會到這其中蘊含的獨特情感。
因為,在場的隻有他一個人類,至于另一個,那可不是人,而是管理訓練場相關事宜的鹘翼子程序。
此刻,鹘翼子程序的聲音帶着冰冷的機械感,在偌大的訓練場響起。
“阿謝爾,你唱的真好聽。”
“請問這首歌有名字嗎,經過檢索歌詞,沒有查到這首歌。”
阿謝爾為了維持冷面酷哥的形象,壓下即将上揚的嘴角,心想,你當然查不到,這可是其他人專門寫給我的。
不過,他可不能直接這樣回答。
“我在一本陳舊的雜志上看見的,據說是幾個世紀前的情歌,查不到也很正常。”阿謝爾煞有其事地解釋完後,追問道:
“鹘翼,你覺得怎麼樣?好聽嗎?”
聞言,鹘翼迅速檢索市面上出現的所有情歌歌詞,給出一個較為客觀的評價:
“用詞非常美妙,已經達到高質量情歌的平均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