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坐在桌前看着這滿桌的飯菜索然無味,此刻她的心思全在秋姨的案子上。看今日穆良延嘴角上揚,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想來是必定有了什麼新的線索。
天色漸漸昏暗,屋子裡也已經掌上了燭火。小小的燭光撐起了整個屋子裡的光亮,讓白術足以看清眼前坐着的男人。最後一道菜端上來時,白術有些出乎意料。因為小稚端上來的最後一道菜竟然是清筍炒肉。
穆良延剛剛準備開口叫白術認真吃飯時,她自己倒是先拾起了桌上的銀筷坦然地夾起了一片筍放到嘴裡。她輕輕咀嚼着,沒有說話。蠟燭的光亮反射出她眼中含着的晶瑩的淚花。
他将袖子的手帕放在桌上輕輕地推到她身前。白術嘴角一笑,又将手帕遞了回去,輕聲說道:“難道在王爺眼裡,臣妾真的是個隻會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嗎?”
穆良延聽到這句話,頓時便舒心了。随後笑着說道:“王妃不必如此,你在我這做個小哭包,我也是不會嫌棄的……”
“那,事情總可以談了吧!”話畢,白術又夾了兩片筍放到嘴裡。
穆良延皺了皺眉,将桌邊放着的一杯酒一飲而盡。須臾,才憋出一句話來,他垂眸說道:“此時,與你弟弟無關……”此刻燭火随着屋外飄進來風輕輕搖曳,光影交錯,映照在他的臉上。
“哦!”
白術淺淺答應了一聲,依舊不緊不慢地吃着飯,感覺像是對此事已經不在意了一般。
“那陳玄已經交代了,白岩前去隻是想謀些家産,不成想你出去了。他與秋姨起了争執,隻是一時惱火在秋姨腿上射了一箭,搶走了那支白玉簪。别的什麼也沒有做,他不過是叫陳玄給他壯壯聲勢罷了……”穆良延一字一句地說着,他知道這案子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輕輕歎了一口氣。
白術依舊不肯言語,隻是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白術眯着眼,準備再倒一杯。這時,穆良延搶走了白術手裡的酒杯。他将她摟進懷裡,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發,輕聲說道:“這或許也是一種轉機呢?不用擔心,有我呢。”
白術的臉靠在穆良延冰冷的外衣上,将頭埋在他懷裡。她白術這一生雖是平平庸庸,但骨子裡也是要強的,她不願穆良延看見她如今副模樣。此刻,她隻覺得藏在他懷裡,或許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她藏在他懷裡,他站在燭光下。
她又怎麼會知道,站在她身前的七尺男兒也會因為她而心疼得紅了眼眶,隐忍克制着自己咽喉裡的哽咽。
他輕撫着她的頭發,就這樣過了好久好久。白術總算是緩過氣來,她從他懷裡鑽出頭來,湊在穆良延耳邊笑嘻嘻地問道:“不知王爺明日又何安排啊?”
他順勢一把摟住白術的腰,笑着說道:“王妃這腰果然是盈盈一握啊!”他見她心情可算是好些了,便又開始調戲起自己夫人來了。
白術看着燭火下映襯着的那張臉,忍不住動起手來了,她的食指從他的額頭滑下,到鼻子、再到嘴最後停留在了下巴上,她用手提起他的下巴,笑着說道:“王爺這張臉,生得也是俊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