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良延唇角輕扯,故意壓低聲音湊在白術耳邊說道:“醋?本王從來不吃醋,隻吃豆腐!” 話音未落,直接在白術額頭上親了一下。
白術咬了咬唇,抿嘴不語,可是那抹紅暈早已在臉上悄悄暈染開來。他那雙眸子深沉如夜,卷長的眉毛輕輕抖動着,他倒是頭一次見着小美人如此嬌怯。“喲,王妃這是害羞了?”穆良延挑起她的下巴,又繼續調侃了兩句。
她推開穆良延的手,輕聲說道:“我從外邊撿了個丫鬟,便讓她留在别院照顧小姑吧!”一番美人誘惑之後,白術總算是切入了正題。這樣她就可以讓孟遇順利成章的藏身王府,保她一時性命。
其實白術早就看出來了,孟遇身上的傷絕對不是普通人給刺傷的。這玄冥掌的厲害她也是聽過的,畢竟她幼時也曾跟着名醫學過醫術。她留下孟遇,也不過是為了将來給自己留個退路罷了。
穆良延剛才那溫和如水的神情突然就變了,眸光裡多了一絲冰冷,甚至還有些森冷銳利。他微挑眉頭,嘴角微微上揚,有些邪魅,更是叫白術琢磨不透。“原來王妃這般投懷送抱,是有所圖謀啊?”這話雖說是客客氣氣還帶着些親昵,但還是叫白術有些慌張。
但是此刻白術内心裡更多的是迷惑和不解。她不理解不過是安排個仆人的事情他臉色為何變得這般難看,像是從戲劇變臉一般,帶着無數個不滿。
她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了。可是唯獨在面對他的時候,潰不成軍,甚至還會畏手畏腳。
自她入王府以來,他一直對她極至溫柔,從未有過什麼厲聲呵斥。她也曾聽過外邊的傳聞,說這位攝政王殺人剖心、心狠手辣。她曾經以為這不過是别人的閑言碎語罷了,今日他眼神的變化分明就是不滿。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身旁那個男人開口了。“你不必多疑,我不過是怕你随便拖個人回來,會對小姑不利。更何況,今日你輕易地就信了人家,明日便會有别人來騙你。我若是不在你身邊,你一個柔弱女子,你該怎麼辦?”他這話裡帶着些許怒氣,但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出來他已經在盡力地平複自己的心情,心平氣和地同白術說話了。
白術細細地品這他這句話,仿佛是個老父親一般對她在教誨。她萬萬沒想到,他如今也會将自己看得這般重。他這話句句有理,句句都在為她着想,她不由得開始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些好奇。
他到底是那個殘暴不仁的攝政王,還是那個處處體貼關心她的合作夥伴呢?她沉默了好久,内心的掙紮也舒緩下來,她總算是做出了一個選擇。既然他願意以禮相待,那便再了解了解他。
白術握着穆良延的手,試探着說道:“或許,王爺的小美人已經長大了呢?”
穆良延沒說話,轉身便離開了屋子。
不一會兒,小稚匆匆忙忙地從外面跑回來,一臉迷惑地看着白術:“王妃,你和王爺吵架了?”
白術沒說話。
“不應該啊?王爺對您這般體貼怎麼會同您生氣呢?”小稚又繼續說道,可能她也意識到眼前情況有些不妙,于是開始轉移換題輕聲問道:“明日去菊園赴宴,王妃要備些什麼禮物?”
白術揮揮手,輕聲說道:“去問王爺吧!” 她靠在窗邊,側身望着窗外發呆,她這一生不羁放縱,隻求能夠自在。如今為了複仇被束縛住,甚至卷進他們權謀算計的泥潭裡。她有點懷疑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做錯了。
菊園裡的雲楓此時正紅,湖邊的涼亭裡坐着一位女子正在撫琴。一陣柔和的風緩緩吹來,亭子上挂着輕紗也應着琴聲翩翩起舞。
“姑娘琴技一絕,景某佩服!”隻見一個男子走進了涼亭裡,他倒是随意直接坐在了石凳上聽那女子撫琴唱曲。
一曲罷,那青衣女子躬身行了一禮,便準備抱琴離開。
“如月樓裡的青華姑娘果然真是風華絕代,就姑娘這一曲明日定會在秋菊宴上拔得頭籌!”那男子直接攔住想要離開的青華姑娘,嘴角上挂着微笑有些叫人琢磨不透。
那位青華姑娘有些驚奇,她轉頭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不知公子今日到底又何事?平白将我一個女子攔在這裡,傳出去恐叫人笑話吧!”
“在下檢校司霍景,我知道姑娘心中所想。若是姑娘能夠答應我一個條件,姑娘明日也将能在秋菊宴上大放異彩,見到你那心心念念的姐姐……”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看來他已經将她的身世都查出來了。她看了一眼手裡抱着的琴,随後便問道:“什麼條件?”
霍景沒說話,倒是主動靠近了幾步在青華耳邊竊竊私語。他又繼續說道:“我明日自會在秋菊宴等着姑娘,還望姑娘早做選擇!” 轉身,霍景便離開了涼亭。她看着亭前的輕紗緩緩落下,望着已經轉到西邊的太陽,抱着那把琴離開了菊園。
回到如月樓裡,青華一個人坐在屋中擺弄着昨日從花童手裡的買來的一束花。她再回頭時那朵含苞待放紅芍藥露出了淺淺的花蕊,隻可惜那朵晚蓮沒有留住。她倒也開始不由得感歎:或許有些東西就是需要犧牲?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