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萬幸的是,盡管承受了如此猛烈的雷擊,金色罩子依舊頑強地抵禦住了攻擊,并未被擊破。
罩子外的人們先是呆立原地,短暫的驚愕過後,瞬間陷入一片混亂,開始慌不擇路地四散奔逃。有的人呼喊着家人的名字,腳步踉跄;有的人被慌亂的人群擠倒在地,發出痛苦的叫聲。
而罩子裡的人們同樣未能幸免,面對這可怕的變故,他們驚慌失措,本能地向中間擠成一團。
這時,混在人群裡來遊玩的,穿着便衣的其他幾名騎士,都出面維持人群中的秩序。
看台上的皇室和貴族也慌亂的擠在了一起,士兵們舉起刀層層圍住看台,國王和王後身邊也有一群侍衛保護着。
加斯貝德指揮着駐守在此的騎士團,讓他們加強了結界保護,并開一條通道供國王和王後離開。
這幾次驚雷劈落,方位精準得令人膽寒,正正好好砸到了看台上方。
安霓在看台下往上看,想看到拉斐爾夫人,但是人實在太多了,她也隻能看到最前排的那幾個貴族男人瘋了一樣地往外擠。
她并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甚至不在乎這裡所有人的死活,除了拉斐爾夫人和伽洛。
但是很顯然,這幾道雷是沖看台上那些人來的,應該是有人在不遠處施咒。
天上厚重的黑雲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攪動着,開始瘋狂地翻卷起來。它們層層堆疊,相互擠壓,如同一頭頭憤怒的黑色巨獸在天空中肆意奔騰咆哮。
就在這黑雲翻湧之際,幾道驚雷再次氣勢洶洶地同時劈落而下,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重重地撞擊在金色罩子上。
金色罩子這次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沖擊,表面隐約出現了一些裂紋。這些裂紋就像一張細密的網,緩緩在罩子上蔓延開來,仿佛随時都會碎掉。
又一道雷朝着看台劈了下來,上方的罩子“嘭”的一聲碎掉了,碎片化成金色的光點慢慢消失。
而布置罩子結界的騎士們紛紛吐了口血。
閃電在黑雲裡隐隐發作,貌似在積攢能量,看台上的某些貴族已經不顧一切的往外擠,國王和王後被擠的還沒離開看台。
這時一道雷直直地朝着看台劈了下來,一個巨大的紅色屏障迅速在看台上空展開,硬生生承受住了那道劈落而下的雷。
安霓一口血噴了出來。
拉斐爾夫人和其他幾個夫人吓得蹲在地上,擡頭看到在旁邊站着的安霓,她正雙手做出一個三角形的手勢,手腕處,一道長長的傷口觸目驚心,血液并未向下滴落,而是逆着重力的方向,源源不斷地向上湧去,正為那層散發着光芒的紅色屏障提供着能量。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安霓……”拉斐爾夫人十分震驚的看着她,聲音顫抖的喊着她的名字。
“夫人,快走!”
加斯貝德沖了上來,眉頭緊皺地看着安霓:“你還能撐多久,星遷會已經派人往這邊趕了!”
安霓沖他笑了起來:“放心,能撐到他們來的!”
話音剛落,又一道驚雷帶着萬鈞之力狠狠落了下來。這道雷比之前的更加兇猛,光芒照亮了整個黑暗的天空。
安霓的紅色屏障依舊頑強地挺立着,成功抵擋住了這緻命一擊。可這強大的沖擊還是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她臉上僅存的一絲血色瞬間消失殆盡,變得慘白。
她顫抖着雙手,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屏障也因為她的狀态開始像斷了線一樣,頻繁的閃爍了幾次。
也不知是怎麼,天上烏黑的雲有散開的趨勢,蹿在裡面的閃電也弱了幾分,加斯貝德看着天空,想着應該是對方的魔力快用完了。
貴族們依舊像瘋了一樣的往外沖,國王和王後已經上了回皇宮的馬車離開了。
拉斐爾夫人看着安霓狼狽的樣子,哭了出來,伽洛上前,拉着拉斐爾夫人往外走,而她的丈夫拉斐爾伯爵卻早就沒了蹤影。
伽洛回過頭看着還在頂着紅色屏障的安霓,大喊:“一定要活下來,回來我給你做魚吃!”
安霓慘白的臉上露出回應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氣,牟足了勁也喊了一聲:“好!”
可從不遠處射出一道淩冽的紅光,瞬間刺破了安霓的屏障,像針一樣刺進了拉斐爾夫人的胸口處。
安霓的屏障碎了,整個人往後倒了下去,在她模糊的視線中,飄落的血液裡,拉斐爾夫人也倒了下去,她朝她伸出手,卻身子一沉,暈了過去。
……
諾瓦帶着一個人類法師,站在了被水銀封住的門前。
“蘭伯特少爺,您這麼做,大人要是知道了……”
“把窗戶上的咒解了。”諾瓦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白頭發法師搖了搖頭,他年紀大了,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摸向窗戶中心,嘴裡念起了咒語,沒過一會,窗戶上的水銀像扭曲的蛇一樣四散開,露出了原本玻璃的樣子。
諾瓦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朝門内探去。
一個頭發長到腰處的女人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他,紅色的眼睛帶着淡淡的笑意。
諾瓦捂住了嘴,往後退了兩步。
“布雷克,把門打開!”諾瓦朝着角落裡站着的布雷克大喊。
“少爺…”布雷克面露難色,遲疑了一會,還是拿出鑰匙把門打開了。
諾瓦上前輕輕的推開門,心提到了嗓子眼,珍珠也怔怔地看向他,兩個人就這麼對視着,誰都沒有邁出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