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貝德重新躺下休息後,安霓來到了貝加的房間外,聽到了房間裡砸東西的聲音。
安霓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直接擡手敲了兩下門。
這敲門聲仿佛是點燃炸藥桶的導火索,剛敲第一下時,屋内一個重物“嗖”地一下朝着門砸了上去,發出一聲巨響,門都震了一下,把安霓吓一跳。
安霓揉了揉鼻子,直接推門進去了。
貝加的臉上挂着淚痕,微微低下頭擡着眼狠厲的看安霓,這個魔女居然還敢來招惹自己,剛想開口罵她時,眼淚又從紅紅的眼裡滑了下來。
“這麼傷心啊,”安霓毫不在意的面露笑容走了過去,“不就被我親了一口嗎?”
貝加眼裡早就沒有之前的天真靈動,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殺意,她從床頭抽出一把銀劍,直接沖着安霓刺來。
平日裡,貝加不管痛不痛快,都喜歡去找仆從的麻煩,然後滿臉天真的去虐殺他們,很顯然,現在在她眼裡,刺頭安霓就是新的可以虐殺的對象。
安霓很輕松的就躲過了她的第一輪刺殺,貝加随即轉身,近距離地朝她砍過來。
貝加的身手不像是普通女人用劍,她身體靈活,下手快準狠,還帶着一股淩厲的劍氣,應該是她養父艾登教給她的,那銀劍泛着寒光,乍一看,保養的相當好,跟新的一樣,要不是安霓心細,發現手柄上的有些痕迹,不然就真的以為這是一把新劍了。
“這麼漂亮的劍就用來濫殺無辜了?”安霓調侃道。
貝加冷哼一聲:“鮮血可是劍最好的保養品。”
安霓往後旋轉下腰躲過了貝加的劍,劍氣正好打在了挂在牆上的畫,直接在畫面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深口子。
安霓穩住身體後,望向牆上的畫,微微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些許心疼:“這畫不便宜吧,多可惜啊!”
貝加松開了劍,十分優美的旋轉了一下身體,用另一隻手重新接住劍朝着安霓重新刺了過來。
就這一套旋轉換手,又是幾股劍氣四散飛出,打碎了梳妝台上的一面大鏡子,還斬斷了挂在幔帳上的一串珍珠鍊子。
這些東西在安霓眼裡都是值錢的東西,光拎出來一件,賣掉她側腰口袋裡的全部首飾可能都買不起,外面的物價是什麼樣安霓已經見識過了,給諾瓦的木笛子可是能換400塊燒肉啊。
“你不是護着那個女仆嗎,你放心,我一定會活剝了她的皮送給你的。 ”
“不用了,我好像沒有這方面的喜好。”
貝加像瘋了一樣不停的想要殺安霓,沒打多久,房間裡已經一片狼藉了,安霓防守,她攻擊,兩個人的嘴也一直沒停過。
“貝加小姐,你房間裡的東西你是真的不心疼啊……”
“呵,你要是靠着加斯貝德說不定還賠的起。”
“貝加小姐,你的劍術真的挺厲害,有幾次我差點做了你劍下的風流鬼了。”
貝加笑了起來:“我可以成全你的願望。”
安霓也笑了起來:“貝加小姐,你那麼多男伴,哪個才是你的真愛呢?”
貝加愣了一下,沒接話,反而更迅猛的去揮劍,安霓發覺自己小看她了,貝加的動作越來越快,劍氣也越來越多,她招架的有點吃力。
不行,不能拖了,不然真的要成為風流鬼了。
“結婚也要講究個兩情相悅,你難道不想知道,你喜歡的人對你的心是怎麼樣的呢?”
貝加的動作頓了一下,但是又立馬調整過來,嘲諷道:“怎麼,想挑撥我跟我未婚夫的感情?”
“不敢不敢,帥哥配美人,天生一對,”安霓臉上挂着狡猾的笑容,目光緊緊鎖住貝加,“我這不是怕貝加小姐會後悔嘛!”
“我後不後悔跟你有什麼關系!”話音剛落,貝加又快速的朝着安霓的脖子刺了過去。
安霓突然停在原地沒有閃躲,她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我有辦法讓貝加小姐知道心上人的心。”
那把銀劍突然停在了她的咽喉處,一聲嗡鳴的劍氣聲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掀起了安霓側邊的頭發。
安霓舉起雙手,臉上挂着笑容:“關于親你這件事,我很抱歉,貝加小姐。”
貝加依舊拿劍指着她:“你可别忘了,你還欠我一隻眼睛。”
“不會忘記。不過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我想跟貝加小姐合作一件事,作為回報,我不僅告訴你禁書的下落,還會讓貝加小姐看清心上人的心。”
……
加斯貝德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了。
桌上擺着點燃的白蠟燭和一個面包籃子,幾本書摞在地闆上,窗戶也緊緊的關着,屋内靜谧無聲。
他微微擡起頭,視線掃過房間,一眼便瞧見了躺在沙發上的安霓。
安霓躺在沙發上睡得正香,身上随意地搭着一條毯子,那毯子半掩着她的身子,一隻腿還大大咧咧地翹在沙發靠背上,她的臉在燭光下沒有了白天的伶俐,反而顯得格外柔和,幾縷碎發散落在臉頰旁,随着她均勻的呼吸輕輕顫動。
加斯貝德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赤着腳走到了她旁邊,動作輕柔地掰回她翹着的腿,又把毯子重新給她蓋好,掖了掖邊角。
安霓突然翻了個身,加斯貝德這才發現,她的衣服已經換成了一件新的裙子,裙子的款式精緻,有着繁複的蕾絲花邊和細膩的褶皺設計,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應該是貝加的。
加斯貝德皺了皺眉頭,這家夥不是跟貝加關系不好嗎?貝加怎麼會借裙子給她?
這家夥又做了什麼?
加斯貝德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安霓的手腕上,發現那裡有一道疤,像是燙傷,色澤泛紅,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尤為明顯,他端起桌上的蠟燭,小心翼翼地擡起安霓的胳膊想瞧個仔細。
應該是在蘭伯特府打鬥導緻的燒傷,回想前幾日,安霓一直穿着長袖衣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難怪之前都沒發現這個傷口。瞧這疤痕的樣子,當時燒得應該不輕,也不知道她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塗藥。
安霓在睡夢中隐隐約約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輕輕動了幾下。她困倦的哼了幾聲,眼睛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朦胧地看向加斯貝德,笑了起來。
“嗯……加斯貝德,你是來給我摸肌肉的嗎……”
“……”
安霓依舊躺在沙發上,沒有起來的意思,她伸手捏了捏他胳膊,笑了起來:“加斯貝德的肌肉又滑又白,可好摸了。”
“……别鬧。”
加斯貝德拎起她的小臂,指了指手腕上的疤,問道:“你怎麼不給我說?”
安霓毫不在意的伸了個懶腰:“給你說你要去幫我報仇嗎?”
加斯貝德突然一臉嚴肅的看着她:“如果你願意……”
“還是我給你報仇吧,團長,”安霓打斷他說的話,“不要再介入我的事情了。”
加斯貝德直視着她的眼睛,沉默了。
安霓躺着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呀,退燒了。你餓不餓,這裡的油炸果餅很好吃,我給你留了。”說完指了指桌上的面包籃子。
“你去蘭伯特那裡找的人找到了嗎?”加斯貝德問道。
“沒有,我要找的人她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