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特讓菲力斯在主樓外等他,他一個人就跟着女仆去了後面的小城堡外,等着貝加下樓。
沒一會,小城堡的門打開了。
貝加穿着一身粉色精緻的禮裙,金色的短發也好好打理過,臉上明顯化了妝。她見到亞特後,優雅慢慢的行了禮:“蘭伯特子爵大人,晚上好。”
亞特也微微欠身,十分紳士的向貝加行禮:“塞弗斯通小姐,晚上好。”
“加斯貝德今日才跟我提起了月蝠獸襲擊蘭伯特府的事情,他很懊悔沒有及時趕到并消滅它,導緻給貴府造成了困擾,在這裡我代表我的未婚夫向你表示歉意。”說完,貝加彎膝低頭。
“哪裡,要不是加斯貝德團長及時出現,我小女兒可真的要……”亞特說道。
“我去星遷會的倉庫裡,找到了一個防月蝠獸的儀器,子爵大人稍等我一下,我馬上取來給你。”
“不用了……”
貝加無視了亞特的話,直接進了城堡,關上了門,并眼神示意,讓女仆看住亞特。
貝加上樓後,亞特一直坐在側面的長椅上等着她,女仆端了一杯茶,遞在了亞特面前。
“子爵大人稍安勿躁,小姐去去就回。”
亞特剛開始還很客氣的接過杯子,喝了幾口,沒過一會,女仆又端着茶壺過來添茶。
月亮撒下來的光越來越亮,星遷會的大樓外,除了菲力斯,已經沒什麼人了,前院裡就隻剩下蘭伯特府的車駕。
菲力斯一會蹲着,一會站着,一會朝着主樓後面的湖對面望,無聊的跺腳,整理頭發,在手裡冒出來的火球。
當女仆端着茶壺來添第4次茶後,亞特已經沒有了耐心,他頻繁的輕輕跺腳,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來朝大門的方向看去。
“子爵大人,請耐心等待。”女仆低着頭重複說着同樣的話。
亞特蹙緊了眉頭,來回踱步,但是秉持着紳士原則,也沒有多說什麼,會長的女兒還是要給些面子的,而且在剛剛在大會尾聲,塞弗斯通會長已經公布了他女兒貝加和加斯貝德團長的婚期定在一個月之後。
他還是想在他們面前留下好印象的。
大約又等了半刻鐘,小城堡的門被打開了,貝加一臉歉意的走了出來。
“抱歉,子爵大人,那個儀器好像壞了……”
“……?”
“實在是抱歉,讓你等了這麼久,”貝加用小心翼翼又十分可憐的眼神看着他,輕聲解釋道,“本來想着趕緊給你的,結果太急了,摔了一跤,儀器被我摔壞了,實在是抱歉……”
亞特的表情不太好,貝加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壓着怒氣。
“既然這樣,塞弗斯通小姐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說完,亞特立馬行了禮,大步離開了。
貝加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轉身準備進去,看都沒看女仆一眼,直接下令:“去,把父親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情要彙報給他。”
……
馬車上的亞特煩躁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他看着坐在對面的菲力斯,心情更是差到極點,珍珠被他誤殺後,他整日都睡不好,自己的兒子諾瓦下落不明,更是讓他心力交瘁,每天都拖着疲憊的身體處理事物。
更讓他頭疼的是,伯爵的死算是國王對克拉帝亞公爵的一次警告,拉斐爾那個倒黴蛋就是殺雞儆猴的那隻雞,誰知道下一隻雞會不會是他。
一直跟在公爵身後當馬仔,撈好處,替他辦事,最後惡名和麻煩全是他們自己的,拉斐爾就是前車之鑒。亞特現在甚至在盤算怎麼樣才能擺脫掉公爵的掌控,最起碼得保住蘭伯特在國王面前的信任,可是就在前段時間,安霓在火刑架上被救走,公爵私下命令亞特也要參與暗殺安霓的行動,讓他不得不繼續為公爵賣命。
這個惡魔流落在外,對于亞特本人來說也十分危險,上一次出現在珍珠的房間門口,下一次可能就會出現在他床頭。
亞特已經不指望能成功暗殺安霓了,他現在隻有一個訴求,就是保障自己的安全。
魔女果然都是危險的……
這時,菲力斯敏銳的直覺突然察覺到了危險,他掀開窗簾警惕的四處觀望,可外面除了馬蹄和車輪的聲音外,沒有任何異常,剛想起身換坐在亞特身邊時,一聲爆炸聲,把整個馬車都給掀了起來。
前頭的馬被炸得飛了起來,馬車在空中燃燒起來,又重重地朝地上摔去,快落地時,馬車内部出現了巨大的火焰向外燃燒,把整個馬車燒成了灰,連塊木頭都沒留下。
而菲力斯抱着亞特緩緩地從火裡落了下來,毫發無傷。
菲力斯的腳剛落地,一根箭以極快的速度從附近的一顆樹上射了過來。
亞特再次受到驚吓,緊緊地抱住菲力斯的脖子,緊閉雙眼。
菲力斯笑了一聲,身前直接出現了一束火,打歪了馬上就要射到亞特的箭:“我看到你了。”
安霓身姿輕盈地穩穩站在樹上,月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在她臉上印下一層斑駁的影子。她身着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很明顯地能看出她姣好的身形,與周圍夜色混在了一起,卻又因為她那雙露在外的雪白的腿若隐若現。
她手裡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看着十分飒爽。此時,她的紅瞳發着光,像看獵物一樣,直勾勾的盯着菲力斯,手指輕輕撫了下□□的箭頭,雙眼含笑道:“在這裡碰見了,真的是好巧。”
菲力斯放下了亞特,又往前走了一步,擋在了亞特身前。
亞特看清了樹上的人,眼裡布滿了驚慌和絕望,他躲在菲力斯身後,大聲的喊道:“給我殺了她!!”
話音剛落,安霓腳一蹬,從樹上一躍而下,一個擡腿直接踢向菲力斯的頭,卻被他直接抓住了腳踝,一股刺人的熱氣從他手裡冒出,然後又用力地把安霓甩了出去。
安霓立馬調整姿勢站穩了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踝,上面有一道很明顯的紅色手掌印,看着挺吓人,但是遠沒有上一次那麼疼了。
她輕笑了一聲,自己提前買的防火塗層膏還算是有用,隻是往身上塗的時候有稍許刺痛。
一條火舌裹挾着滾滾劇烈的白煙,從天而降朝安霓打去,熾熱的高溫讓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安霓側身一躍,但還是被撲面而來的滾燙熱浪熏得眯住了眼睛。
火舌重重地打在了地上,地面被狠狠炸開,一大團泥灰沖天而起,又立馬靈活地轉向,再次朝着安霓所在的方向橫掃過去。
安霓腿一彎曲,又躍了起來,火舌像難纏的蛇一樣,順勢往上蹿。
就在安霓開始往下落時,氣勢洶洶的火舌卻突然毫無預兆地混亂甩動了一下,打落了旁邊的樹後,直接消失了。
菲力斯正全神貫注地對付遠處的安霓,突然紅光一閃,花蜜憑空出現,近距離給他來了一記淩厲的飛踢,整個人像打水漂的石頭一樣,在地上摩擦了片刻後勉強站穩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