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要浪費時間。
師兄沒有把話說完,和他自幼一同長大的别枝卻聽懂了,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正色道:“他是聽不到,但我不能因為他聽不到就玩失蹤。”
就算今日不去五味鋪,出任務前她定然也會找個時日過去一趟。
别枝身邊的好友,除了寂然外,其餘人皆是閑雲樓内的同僚們,寂然于她而言,是不同于其他人的。
她自幼就知道自己與其他人不一樣,生活中充斥着打打殺殺,而寂然的生活就要比自己純粹上不少。
容貌隻是吸引她的注意,真正讓她想要和寂然成為好友,也恰恰是因為他的純粹。
“恰好我今日沒事,和你一同過去。”景清道。
别枝愕然:“啊?”
景清道:“不歡迎我?”
“必然沒有。”别枝否認,她剛剛也就是随口一說,沒有忘記寂然當前并不在五味鋪中,“隻是— —”她回眸看了眼百定樓别院,道:“你不還要去找其他師兄嗎?”
景清聽得皺眉,自然聽懂她言詞間毫不掩飾地拒絕,道:“往後半個多月我都會在京中,找他們的時間還多着,倒是你,出任務後又有好長時日見不到。”
别枝聞言,張了張嘴。
師兄都這麼說,她也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拒絕。
她想了想,道:“可能要等一會兒。”
景清不明所以:“等什麼?”
“寂然如今不在鋪中,可能要晚一點兒才會回來。”别枝越過他的身子,朝着朱雀樓的方向走,“我們要在鋪中等一會兒。”
“他不在?”景清擰眉,跟上她的步伐。
别枝點頭:“半個時辰前,我看到他在西市。”
那時候寂然手中拎着和背上的簍筐裝得滿滿當當的,想來沒多久也就該完成王掌櫃安排的采買。
景清微擰的眉梢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恢複,而是再次皺緊了幾分,不過半年的功夫,事态的發展有些兒出乎他的意料。
半年前,他們的關系似乎還沒有現在這麼好。
“你們經常見?”景清問。
“也沒有吧。”别枝回想了下近半年的次數,不多但也絕不算少,“不出任務的時候,七八日見一次。”
她側眸看向走在身側的師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景清凝着她的眼眸,須臾後他搖搖頭,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們的關系似乎變好了不少。”
對此,别枝不置可否。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他們并肩而行的場景,全然被人映入眼眸中。
男子骨節分明的指節似有似無地叩着窗牖低處,眸子緊緊地盯着樓宇下的兩道身影,随着兩人的步伐往前邁,随風飄逸的袖擺也時不時地交織纏繞在一起,看上去親密無間。
少女不知說了些什麼,微顫眼睫下的眼眸撲閃着細碎光芒,日光落在她的眸中,也掩不住她瞳孔深處的光亮。
正在沏茶的蘇辭察覺到伫立于窗牖邊男子的低壓,擡眸看向他:“又怎麼了?”
今日的脾性,怎麼怪怪的。
傅淮卿下颌微微繃緊,不緊不慢地收回目光,道:“你們聊,我有事先走了。”
“啊?”秦绾聞言倏地一下站起來,上前攔住他的去路,“你走了我怎麼辦?”
傅淮卿神色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說清楚。”
秦绾:“……”
到底是有求于人,她深吸了口氣,道:“作為移動金庫的你走了,我的銀兩怎麼辦?”
這時候,門扉被人叩響。
江躍推門而入:“王爺。”
他走到傅淮卿身側,不着痕迹地低語幾句。
眼看着傅淮卿的神色越發凜冽,偌大茶室宛若嚴寒刺骨的冰窖,凍得人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蘇辭落下手中的茶盞,皺着眉頭起身。
他看了眼秦绾,秦绾搖搖頭,她是離得近,但江躍顯然也是避着自己,半點兒嗓音也沒有溢出。
江躍說完,往後退了半步。
傅淮卿笑了聲。
果然是認識久了,現下還準備帶着個男的去找自己。
他給身後的蘇辭睇了道眼神,頭也不回地離去。
秦绾驚愕,正準備擡手再次攔住他就被蘇辭給拉住,她回頭看了眼蘇辭,又看了看已然不見男子身影的空落落茶室。
蘇辭叫住打算追上去的女子,道:“再追上去就真的沒有了。”
聞言,秦绾步伐頓住。
她不甘而又狐疑地看向蘇辭,“王爺怎麼回事?”
蘇辭搖頭,也确實不知。
隻是總覺得今歲年初始,似乎就已經有不對勁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