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血液四濺,芹菜痛苦地蹲下身子捂住了自己的手指,發出了極大聲的尖叫,她盯着被切斷的手指,整個身體劇烈顫抖着跪在了地上。
山姝心頭滑過一瞬間的不忍,但她還是單腿抵在門框位置,操控限制鍊要芹菜擡起臉面向自己。
“說吧,你是誰的人?”她瞄了一眼升降梯角落閃着紅光的那一個小點,從邁入電梯開始,山姝便知道他們就處在某人的監視下了。
“我不是……”芹菜叫了一聲,剛想要說些什麼,卻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球從眼眶中突出,似乎收到了無形的壓力。
盡管山姝心知肚明不是魚膠的所作所為,但她還是望向了他。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我什麼都沒幹。”魚膠慌忙擺了擺手,随着他的動作,那些水劍也化為原型低落在了地闆上。
“不要!!救我!!!”芹菜捏着自己的脖子,她蒼白的膚色正以怪異的速度變紅,幾乎整層皮膚都充滿了血液。像是在水裡泡了幾天幾夜的生肉,血沫浮了上來,血管從她的體表吐了起來,密密麻麻一層疊着一層,像是纏在一起的血蚯蚓,蠕動着吞噬着血液。
在升降機發出的輕微電流聲中,一聲更大的聲音響起,芹菜整個人在山姝面前爆開了,強勁的血柱向着四面八方噴射。
吸飽了血的蚯蚓無法承受來自内壁的巨大壓力,在臨界點處爆開。
血液濺落在他們的臉上,粘稠,惡心,想要吐。
山姝深深吸了幾口氣,她看着電梯内部血肉模糊無法看清外表的芹菜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在瞬間,山姝和魚膠都想到了魚細,這樣指向明确的異能形式,他們隻能想到魚細。隻是,魚細的異能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嗎?
就在山姝和魚膠驚恐對視的時候,電梯的嗡嗡聲突然變大了,意識到不妙的她顧不得其他,拉着魚膠從升降梯裡退了出去。
就在他們摔倒在地上的瞬間,升降機發了瘋一般向上沖去,又是一聲巨響,升降機撞到了上方的地闆,血液從裸露的轎廂門中溢了出來,就滴在距離他們腳尖不到一厘米的位置。
這一切突如其來,山姝幾乎不敢相信這個活生生的女孩就這麼死掉了,她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麼要輕易把武器交出去,這簡直是弱智的行為,現在手無寸鐵的她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聲響,坐在地上的山姝和魚膠緩慢地移動了頭,身後那扇黑色的大門打開了。門口站着的,是一個身着黑色西裝帶着白色面具的男人。
“歡迎光臨,午夜俱樂部。”男人深深彎了下腰,沖他們鞠了躬。
眼前的一切太過詭異,男人似乎完全忽視了芹菜的死亡,忽視了地上那一灘灘的血迹,就好像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那個男孩跑了上來,他顯然也是被那道聲音所吸引,他抿着嘴盯着那灘血迹,伸手将山姝的錘子隔空丢了過來。
眼裡閃過一絲驚異,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拿得起自己的錘子?
擡手接到自己的武器,山姝轉頭望向了那個黑衣人,揚了揚嘴角:“我可以帶錘子進去嗎?”
“請便,不過,這種東西,隻是塊廢鐵。”黑衣人面具下的嘴角揚了起來,讓開了路。
門的内側漆黑一片,看不清環境,山姝瞄了魚膠一眼,确認他領會到自己的意思後,她選擇了靠近男人的一側。
在經過男人的時候,她停下腳步轉身,瞬間擡手伸向男人的面具,而魚膠則跟上配合,試圖使用水流将男人的手臂綁住。
在手指觸碰到面具後,毫無阻力地掀起了它。
成功了!山姝還顧不上驚喜,便失望地發現男人的面具下面,是一層緊貼着皮膚的油彩畫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讓人隻能分辨出他的面部輪廓。
男人的手捏在了山姝的手腕上,拉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臉上移動着。
白色橡膠手套的觸感有些滑,又有些涼。
魚膠和山姝都是一驚,他們明明親眼看到了男人的手臂被水流綁住動彈不得,怎麼異能對他不起作用。
“很意外嗎?”男人打了個響指,山姝提着錘子的左手陷入了僵硬的狀态,寒氣在周身移動着。
山姝心裡明白了不少,眼前這個男人的異能恐怕可以是可以專門克制魚膠異能的與凝固或者凝華有關的,所以自己的手臂才會陷入寒冷的麻木中。
就在她絞盡腦汁分析這位門外态度的時候,又一隻手溫暖幹燥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這次,她的手腕徹底從麻木狀态中擺脫出來,活動着手腕,她望向了身旁突然出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