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姝渾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她極力克制着不要改變臉色,她早該知道的,異能局進行這樣的實驗,又希望這些異血人為他們所用,必然會有後手,她大意了。
嘴唇顫了顫,她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辯解的話,下一個被東溪懷疑的恐怕是自己吧。
“長官……如果芯片可以拔出呢,他們既然都可以掙脫樓下的守衛,那……”山姝臉色蒼白,她輕輕摸了摸頭發,試圖做最後的掙紮,現在,所有實驗體,以及自己的性命都隻在自己手中了。
“他們哪裡來的這種本事?你在開玩笑嗎?”東溪不屑道。
“雖然概率很低,但不排除這個可能性。”一旁的宿憐扶了下眼鏡,輕聲說道。
“但是這個也很好判斷,在這類依靠生物供能的芯片離體後,十分鐘内芯片就會失活,如果他們故意混淆視聽将芯片留在這裡,那麼很快我們救無法接受到信号了。但是顯然現在所有的定位都在大樓内。”宿憐笑了起來,很滿意自己的解釋。
山姝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重複:“也就是說,如果芯片離體後,十分鐘内定位就會消失對嗎。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直接将芯片摧毀,而不是拔除?”
“摧毀的話芯片會在瞬間失去信号,比拔除芯片來的還快。”宿憐仍舊保持着冷淡的笑容回答着山姝的問題,她有些好奇為什麼作為參與過第六批次實驗的周校會不知道這些消息。
她這麼想,便也問了出來。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山姝一個都無法回答,她對周校一無所知,第六批次的實驗報告中也從未提起過什麼芯片。
就在這時,魚細終于開口了,指了指信号的位置:“看,芯片的信号在消失,如果按照時間來計算的話,看來他們确實足夠狡猾。”
幾人都跳過了這個問題,專注地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果然,芯片的所有定位消息都在瞬間消失。
一直保持着似笑非笑表情的東溪總算大聲笑了起來,他随手調出周校的檔案指給幾人看:“第六批實驗還沒有植入芯片,是小憐記錯了,第七批次的實驗才開始植入芯片的,小周當然不知道。看你這麼嚴肅把小周吓成什麼樣子了。”
對東溪的話沒什麼表示,宿憐聳聳肩,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手插在口袋中一轉身:“既然事情解決了,那我繼續去善後了,沒事别找我。”
“别啊小憐,這不那幾個實驗體都跑了,咱們辛苦改進了這麼久結果還給那幾個兔崽子跑了,你得幫咱們抓回來啊。”東溪急忙說道,
聞言宿憐停下腳步,困惑的目光在這位長官的臉上移動着,不情願地開口:“我是因為你開出的條件才回來的,怎麼現在又要我做雜事?而且……”
她瞄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山姝,揚了揚下巴:“你給周校注入異能鍊,不就是打算培養她專門去抓人嗎,你不是和我說,一個原本應該死掉的人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做這種事死了也不可惜嗎?”末了,宿憐很得意地沖山姝笑了笑。
此話一出,東溪尴尬極了,周校人還裹着繃帶站在他們面前,而且對他們很衷心,怎麼可以當着周校的面說這種話,宿憐的情商也太低了吧。
周校家裡很窮,前些年母親生病以及她自己花錢欠下了不少債務,故而周校在很多任務上都是很積極的,可是這種傷人的話也不該如此直白吐露。
“沒關系,我差不多很快就好了,原本沒攔下他們就是我的失誤,我應該為此負責。”山姝隻是為周校感到不值,她更加确定灰星的異能分局已經完全不是之前的樣子了,這樣視人命為草芥的态度才是錯誤的,尤其周校原本還是少有的站在平民這邊的異能者,如此輕易将她送走是否合适。
“等你病好了,恐怕那幾個家夥已經離開白砂星系了。”宿憐瞄了她一眼,冷笑了一聲。
山姝心裡竊喜,順着她的話接了下去:“那我現在就去抓人。”
“行了,既然周校答應你去抓人了,我就走了。”這話宿憐是面對着東溪說的。
“你也一起去。”東溪難得闆起了臉,“否則我答應你的事情要大打折扣了。”
原本打算抽身邊便走的宿憐停住了腳步,沖着東溪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看了山姝一眼,而後轉身面向山姝:“我現在回去處理一些事情,二十分鐘後周校你在大樓入口的位置等待。”
這次沒有人阻攔她的離開,倒是魚細輕描淡寫地提醒東溪:“記得收拾殘局到時候順帶着找一找那些小孩兒,我總覺得他們不會對自己這麼狠,那芯片要毀掉很難,而且會遭受巨大的痛苦。”
“行,我這就安排人。”東溪狠聽魚細的話,立刻答應了下來。
山姝的心重新提了起來,隻是她刻意保持着臉上的表情,沒說什麼。
就在東溪擡頭打算和山姝說話的時候,他的通訊器收到了緊急消息,确認了消息來源後他沒避諱在場的其他兩人,收聽了這條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