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陽秋并不意外，将早餐放到桌上，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廢紙團遞給小貓玩。

小貓懶懶地窩在宋瑜懷裡，看上去并不感興趣。

方陽秋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勉強，他将廢紙團放在地上，方便小貓打發時間。

最後他轉身面向藍溪裡，笑了一下，将一盒剛買的冰淇淋遞過去，“初次見面，你好，我叫方陽秋。”

“一樓的雪糕店出了新口味，可樂味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哦……哦，我也有啊。”藍溪裡不知所措地接過去，看得一愣一愣的，連怒氣都不知不覺偃旗息鼓了。

這也貼心的過分了。

過了一會，藍溪裡才想起來道謝，不自在地小聲說道，“謝，謝哦”。

宋瑜毫不意外，方陽秋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即使現在還不像以後那麼老辣圓滑，但也夠藍溪裡學好幾年了。

見這兩人相處的不錯。

宋瑜敲了敲桌子，喚起大家的注意力，“我們的目标是對面樓的宋氏集團。”

“藍溪裡，你負責黑進他們網落，挖一挖黑料，順便破解一下他們最新的智能技術。”

“方陽秋，你負責剩下其他所有事情。”

“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短短幾句話，宋瑜就結束了發言。

“嗯……”方陽秋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他在宋氏的時候就很崇拜宋瑜的，現在也來跟着他單幹了。

但是老闆是不是過于相信他的實力了，他根本無從下手，甚至都不知道從哪裡問起……

藍溪裡又要炸了，“啊啊啊！你是什麼黑心公司？都不懂法的嗎？”

他瘋狂地揉着自己的頭發。

“什麼叫黑進去，破解他們的技術？”

“浪費我一上午，我是瘋了才相信你！”

他騰地一下站起身，擡腳想走，一不小心踩到了玩廢紙團正開心的小貓。

顧林尾巴尖一痛，沒有防備，下意識“嗚”了一聲。

他擡頭看向莫名暴躁的藍溪裡。

藍溪裡連忙松開腳。

白淨蓬松的尾巴尖上赫然多出來一個灰色的鞋印子。

看着貓貓平靜的眼睛，藍溪裡手足無措。

宋瑜皺了皺眉頭，神色不太好看，起身抱過小貓。

方陽秋也譴責地看了過來。

貓貓做錯了什麼，怎麼可以踩貓貓？

宋瑜撫了撫小貓被踩痛的尾巴，确認還能正常活動沒什麼事後，再仔細用濕巾擦幹淨。

接着眯了眯眼睛，開始和藍溪裡算賬，“道歉都不會？”

藍溪裡瞬間從占理變成理虧，站在一旁，對着小貓誠懇道歉，“對不起……”

“一聲對不起就結束了？”宋瑜還是不高興，“賠禮呢？”

藍溪裡默默松了口氣。

要錢啊，錢最簡單……

藍溪裡摸口袋的手頓住了，兜裡空空如也。

對于以前的他來講，錢确實輕而易舉，但是現在——

他為了不被家裡人找到，手機都丢了，銀行卡也忘帶了。

現在他渾身上下，兜比臉還幹淨。

不然也不會輕易信了宋瑜的包吃包住高工資的工作。

藍溪裡動作僵住，小小聲地談條件，“我給你免費打工半個月，不要工資，但是我可不做違法的事情。”

宋瑜當然知道藍溪裡沒有錢賠。

藍溪裡現在剛從藍家離家出走，梗着一口氣，想靠自己技術闖蕩一番。

結果上輩子後面入了一家黑心公司讨生活，被壓榨得太狠，意外過勞猝死。

當時藍家還雇了他們狠狠報複那家黑心公司。

但宋瑜還是氣不順，這隻小貓自從來到他家，他都沒舍得欺負一下的。

“半年。”宋瑜摸着自己的小貓，心裡還是不太高興。

半個月？

一點态度也沒有。

半年沒商量。

不答應的話讓他像上輩子那樣猝死好了。

藍溪裡還想說什麼，在貓貓平靜又溫和的目光下，又閉了嘴。

這麼溫順的貓貓，自己當時怎麼情緒上頭，都沒看到呢？

藍溪裡有點後悔自己沖動的性格，看在小貓的份上，悶悶地應了一聲。

方陽秋陪着小貓玩了一會，湊過來安慰藍溪裡，“沒事，老闆人很好的，這半年你雖然沒有工資，但肯定還是會給你包吃包住的。”

藍溪裡：我謝謝他哦。

勉強達成一緻後，他們三人又開始繼續讨論一些操作細節。

去除了那些藍溪裡堅決不同意的手段，改用更加溫和可行的，不過大緻方向沒變。

剛剛被踩了尾巴，顧林也不再玩紙球了，開始專心聽他們開會。

顧林其實沒太看好他們，原劇情裡也不存在一個能夠扳倒宋氏的工作室。

隻是聽着聽着，越聽越心驚。

宋氏就像一艘腐朽老舊的巨輪，足夠大，卻也足夠笨重，甚至渾身漏洞。

如果能夠抽出其中一塊關鍵的木闆，甚至不用怎麼費力，就能讓船将傾覆。

他們計劃的成功率甚至有六成，剩下四成，便是看天時地利人和了。

顧林看着宋瑜眼底的燃燒着的野望，仿佛看到了命運的交彙點。

書裡沒有提及，或許是他們最開始就沒有達成合作，或許是執行過程中出了什麼變故，失敗了。

顧林不知道是否是他這隻蝴蝶扇動了翅膀，讓宋氏即将迎來一場海嘯。

但，他不準備再參與或者改變什麼了……

畢竟他要離開了。

反派會有反派的命運，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