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宜蘭!”夢裡傳來驚吼聲。傅宜蘭眉頭緊皺蜷身縮緊自己。
市區繁榮,但街巷之間往往有鬧市找不到的排擋小吃,傅宜蘭小時候最喜歡在到這裡來,不為别的,主打一個臭屁。
早晨阿姨給她梳了雙馬尾,搭配粉色蝴蝶結和小裙子,給她戴着小皇冠,早上司機送她的時候,說她是個小公主。
在學校臭屁一天,小皇冠劈了一個角也不耽誤小宜蘭去巡視自己的領地,當然不會明着說,隻是鬧着要吃燴飯和酸奶,還有糍粑和拌上酸奶花生的手打涼糕。
攤上的爺爺奶奶愛捏宜蘭的小臉,很輕很輕,但那掌面粗糙,隻怕是挨一下,六歲小孩的臉蛋就被揉得紅彤彤,跟屁股蛋似的。
司機守着傅宜蘭,傅宜蘭守着她的糍粑酸奶,頂着兩蛋小臉,抱着兩條小手臂無聲抗議。
其實心裡暗爽的不行,特别是有人經過,會立刻扶正自己的小皇冠。這的人誇人誠心,她在這裡坐半宿,他們就能誇半宿,不像學校的小朋友隻想要她的零食和發卡,也不像老師大人,兩三句話便會問她爸爸媽媽。
更不像爸爸媽媽,天天都不回家。
小宜蘭捏着勺子勺糍粑吃,糍粑粘碗,她也不氣,就幻想自己是媽咪床頭相框裡的女明星優雅從容,女明星叫什麼?
好像是叫奧什麼麗赫本,其優雅程度,遠超小學三年級上冊孩子積累的詞彙量。
“小宜蘭,我們該回去了。”司機大叔笑着說。
小宜蘭哼一聲,嘴巴嘟嘟的能挂油瓶,她不樂意,但轉眼一聲怒吼響起,吓得她瑟縮,身體不受控的轉身朝身後看去。
熟悉的街景被拉遠,人聲消失,黑幕襲來,天空漸遠,四周房屋扭曲升高,小宜蘭站的地方像是萬花筒一樣縱深的底部。
“傅宜蘭!”
“你爸媽死了!”
“你這個賠錢貨……”
所有聲音朝她籠罩而來!
“傅宜蘭!”夢境之外傳來驚吖聲。
傅宜蘭感覺後背被人一推,刹那的失重感讓她瞬間驚醒,瞪大雙眼朝背後看去!
傅海棠皺眉:“你做噩夢了。”
傅宜蘭驚魂未定,冷汗浸濕了前胸後背,驚惶未定地看着傅海棠。
“嘶……”傅海棠被傅宜蘭抓着手臂,後者用力過猛,指甲幾乎要嵌進她肉裡,那鑽心滋味可不好受,“傅宜蘭,清醒一點。”
一縷黑發垂落,從傅海棠臉龐飄到傅宜蘭鼻尖,她感覺癢癢的,還嗅到一股淡香味。
“你打攪我睡覺了。”傅宜蘭清醒了。
傅海棠覺得她還不夠清醒:“惡人先告狀?”
傅宜蘭阖上唇,不甘示弱地倔強抿出一顆唇珠,唇珠就挂在平直的唇線上,突兀鮮紅亮眼,帶着急喘未定的呼吸聲。
傅海棠沒由地覺得傅宜蘭聒噪:“松開。”
傅宜蘭掐得更緊了。
傅海棠強調:“很疼。”
再說,還要掐的更緊些。傅宜蘭很難暴露這麼嬌縱的性格,她是惱羞成怒了,仿佛松懈一點,就會被傅海棠發現脆弱的過去,所以不如兇悍得徹底,好叫傅海棠被氣得沒了理智。
這樣,便不會有人看到她的噩夢,也不會有人善意大發的安慰。她不需要被俯視的善良,特别是被傅海棠俯視的善意。
“……”
傅海棠皺着眉,如果傅宜蘭不是原書女主角,眼下她沒人可推鍋,否則自己絕對一個巴掌,扇得傅宜蘭瓜子臉變大餅臉!
“聽話……”傅海棠擠出一個笑,她空出另一隻手,撫上傅宜蘭的黑發,安撫着說,“先放開我,好嗎?”
傅宜蘭:“切。”
傅海棠嘴角一僵,那努力擠出的真切笑容,瞬間變得陰恻恻的,她咬牙:“傅宜蘭,“傅宜蘭,敬酒不吃吃罰酒,我——”
動作代替沒說出口的話,傅海棠反手掐上傅宜蘭的腰,腰上的癢癢肉是大部分人的弱點。
被人一碰,輕則癢到失去抵抗能力,嬌娥淫語的效果,重則像是被人鑽心一擊,能達到跳腳罵粗的效果。
“啊!”傅宜蘭驚叫,什麼噩夢什麼過去和自尊,她被傅海棠兩根手指掐着軟肉轉了一圈,疼癢感讓她身體條件反射彈起。
行軍床重心一歪,帶着傅宜蘭硬生生摔向傅海棠。
行軍床就那麼大,不足膝蓋高,又是架在工作台後,空間有閑高度有限,傅海棠本是半蹲的姿勢,身後就是吧台的櫥櫃等物。
根本避無可避。她被狠仆摔倒,後腦磕在了玻璃櫃。
“砰。”
傅宜蘭:“……”
傅宜蘭雙腿一隻架在側翻的小床上,一隻被迫抵在了傅海棠雙膝之間。
一隻手撐在傅海棠左肩鎖骨靠下的位置,一隻手從傅海棠腰側穿過,按在了傅海棠撐住地面的手背上。
傅海棠則是在摔倒時情急隻下,撈住了身邊一切可以撈住的東西——傅宜蘭身上的睡衣。
眼下,這睡衣被她拽進手裡扯得變形,更恐怖的是,傅宜蘭領口被她扯出了半米距離,按在掌下。
豁然開朗的視野。
衣領被扯開的風光動人也駭人,動人是因為風景尤美,駭人是因為這人是傅宜蘭,背靠男主角、有官配、是omega、是自己金主最痛恨的情敵。
而自己和她的距離。已經不能用暧昧形容了,奸情反而形容恰當一點。
傅宜蘭臉紅了,憋出一句自以為氣勢十足的低吼,“松開我的衣服。”
“你先放開我的手。”傅海棠說。
傅宜蘭:“……”
傅海棠目光下移,正想說什麼,看到什麼,雙眼又隻得擡高,盯着天花闆:“還有你的腿。”
傅宜蘭沒注意自己的姿态,隻覺得傅海棠朝自己翻了一個不屑白眼,她惱怒:“你翻我白眼?”
傅海棠:“……你沒穿内\衣。”
傅宜蘭:“?”
傅宜蘭:“!”
不等傅海棠說什麼,傅宜蘭一把搶回了自己的領口。傅海棠的掌心一空,被猛然大力的拉拽差點連帶着又摔一跤!
“你——”傅海棠擡眼正要發作對上一雙晦澀眼眸。
傅宜蘭沒地方坐,推開行軍床後身後的空隙縮小,她隻能朝着傅海棠的方向,屈膝跪坐在地上。她一隻手攏着領口,另一隻手就着按在傅海棠左胸的位置,用力把半躺的傅海棠拽了起來。
她們的距離更近了。彼此呼吸相聞,共同藏納于一個極小極小的仄居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