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一起生活了也有近一個月的時間了,對殷孟章這點小潔癖紀祁甯也是有所了解,不知為何心中湧出一點兒好笑來,這感覺就像是看着殷孟章在廚房裡忙活自己揣着手在旁邊張嘴等吃……一樣。
紀祁甯面前仍舊平靜,嘴上卻是快速的掠過了這部分的描述,直接跳到了結果。
“全力施展簡單的精神力掃描我大概能覆蓋半徑十公裡左右的範圍,雖然精度不夠,但如果隻是簡單的探查還是足夠的。”紀祁甯說,從地上起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從包裡掏出一瓶水扭開瓶蓋喝了一口。
殷孟章眉頭動了動,盯着對方上下浮動的喉結,一時之間有些出神。
“啊。”
一陣細微的能量波動閃現,紀祁甯叫了一聲,殷孟章猛然回神,就看到對方手中拿着的那大半瓶水竟然已經凍成了堅硬的冰塊。
殷孟章:“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尴尬了!
紀祁甯任憑他把手裡的冰塊瓶子拿走,目光一直緊随着對方,直看得殷孟章頭上冒出細密汗珠,正鼓起勇氣想要擡起頭看過來,紀祁甯卻又收回了視線。
殷孟章不知内心是何滋味,隻覺得五味陳雜,又聽到紀祁甯平靜如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看來你恢複得不錯,又有所進步。”
殷孟章吐出一口氣:“……”
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再休息一下吧,燭火記得别斷,黑暗已經蔓延到這裡了,晚上的時候,應當注意安全。”紀祁甯站起身,轉身往外走去。
房間裡,殷孟章怔愣許久,抹了一把面頰,紀祁甯轉身離開的時候手上沾染的水珠一甩落在了殷孟章的臉上,濕漉漉的,被體溫融化,并不冰涼。
手中凍成冰塊的水瓶已經重新化成了水,表面凝結着一層水珠,殷孟章歎了口氣,咕嘟咕嘟把大半瓶冰水全都灌進了他的肚子裡。
哎。
……
就在兩人從夾縫世界掉出來的一瞬間,京城基地裡的某個房間當中,屏幕上一直呈現一條直線的信号突然活動了起來,正在屏幕前昏昏欲睡的士兵陡然一震,立刻站起身來貼近屏幕去看,确認信号不是儀器出錯後當即拿起一旁的對講機大聲道:
“好消息!有信号了!”
房間裡聚集了許多人,何老先生站在椅子後面,通訊員戴着耳機對着屏幕一頓操作,許久摘掉耳機道:“信号不穩定,應該是受到了末日能量磁場的影響,但是大概的定位集中在常城附近。”
何老先生當即問道:“常城的情況怎麼樣?”
身後的屬下卻沒有立即回答他,房間裡一片安靜的沉默,許久,何首長轉頭看去,就聽到蕭暮雨低沉的聲音響起:
“常城已經三天沒有消息傳來了。”
何首長眉頭緊皺,“昨天不是說有信号遞過來了嗎?”
蕭暮雨說:“隻是一段繁雜無序的信号,沒有任何意義。”
何首長:“也就是說,常城……失聯了?”
迎接他的仍舊是一片安靜,老先生看向蕭暮雨,對方對他沉重的點了點頭。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原本平穩運行的機器突然發出一陣嘈雜的聲音,刺耳的警報聲一下子響徹安靜的房間,隻見屏幕上跳動的信号劇烈的抖動了幾下,然後啪的一下完全消失。
通訊員滿頭大汗的檢測一番:“信号斷了。”
殷含章心中擔憂,忍不住追問:“信号怎麼會斷?”
通訊員臉色頗為蒼白,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滾落,“很多原因,可能是信号不穩,磁場改變,也可能是信号器被破壞……”
殷含章蹙眉:“你把信号器安在哪裡了?”
通訊員吞咽了一口口水,看向一旁,江輕舟臉色沉凝,心中隐隐有些不妙的預感。
“征得了殷隊的同意,植入了他的左邊小臂。”
不知想到了什麼,殷含章臉色一下子慘白了下去。
……
常城,别墅區,在一片沉重的黑暗裡,殷孟章渾身僵硬,不敢妄動。
房間裡的蠟燭不知何時竟已經熄滅了,黏稠的黑暗鑽進了房間,潮水般蔓延了上來。
殷孟章心若擂鼓,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瘋狂跳動着,他的身體暴露在黑暗中,就好像被無形的怪物壓住,空氣都好像有了重量一般,沉重無比。
在一片詭異的安靜裡,他聽到了沉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