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着他說些什麼,卻沒想到他隻是收回了手臂,掩飾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今天相遇之前,在德國的一幕幕從腦海中劃過,我和安德烈相處的時候,似乎路過了手冢所在的療養院。
那麼巧?
但手冢眼裡的一些些刻意的躲避似乎印證了我的想法。
“呐,手冢之前看到了吧,在德國。”我索性挑明了說。手冢被我這麼直接的問,沒有回答,偏過頭去,相當于默認。
“那麼會介意嗎,介意我喜歡同樣性别的人嗎?”
他的手在褲縫邊慢慢握緊,我将這些變化看在眼裡。
“你很優秀,白鳥,完全可以不用選擇這麼艱難的道路。”他這麼說。
看來手冢是不贊成的咯。我也不意外,他絕對是那種思想傳統的人。
但是,“艱難”?
手冢恐怕會錯意了,我更願意和男人在一起,無非是圖個方便罷了。
男人沒有那麼多的眼淚,你離開的時候也不會哭哭啼啼的挽留。
正合我意。
我表面上突然露出些哀傷,似乎真的被手冢的一句話戳中了軟肋。
“這不是我能選擇的……哈哈哈哈。”說了幾個字就覺得實在不符合我的秉性,立刻破功大笑。
手冢也意識到了我輕佻的态度,面色一沉,不發一語的撥開我走開。
“生氣了?”
我跟着他走到收銀處。收銀小妹誠惶誠恐的向我鞠躬,我擺擺手,繼續跟手冢說道:“不要怪我,實在是手冢你的表情太有趣了。”
手冢遞出零錢,才回答道:“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人總要為自己負責。”
他剛說完就收住話頭,似乎意識到我們之間的交集還不足以說些更進一步的話,點點頭向我告辭。
“我知道啊。”
他的背影融入了熙熙攘攘的街道,明明老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卻過得比我從容自在。
憑什麼呢。
我也想像你一樣普普通通的去喜歡一項運動,認認真真的完成學業。
可是,就連我自己,都看不清我堅持的那條道路上的,究竟是怎樣的風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