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閘口。
墨綠色的頭發,常年戴着的的FILA帽子壓得有點低,背着一個巨大的白色網球包。
好像長高了一截的小孩走出來,擡起頭,他那還帶着懶意的目光掃視一圈,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他撇撇嘴,拖着步子過來。
“太慢了。”我擡手看表,語氣懶散。
“時差。”他簡短的回答,聲音帶着點剛下飛機的沙啞,眼神卻亮得驚人,像兩顆打磨過的貓眼石。
司機盡職地接過他的大包,引他去停車場。
身邊許多陌生人與我們交錯,我慢悠悠跟在他們後面。
應該是嫌棄我走得太慢,他停下來等我,等我走近後,一隻手很快握上來。
我們的外套緊緊地擠在一起,仿佛天氣已經冷到了要相互依偎着取暖似的。
“有點冷。”
他嘴硬的冷哼,我沒錯過他想要翹起的嘴角。
沒說什麼,反手把他背後的連衣帽扣在他的頭頂。
很快車子就到了俱樂部,我簡單跟他介紹了下場館,就帶他坐電梯直達頂層的私人訓練場。
俱樂部室内安裝了恒溫系統,暖烘烘的。
大樓頂部是大片的變色玻璃,此時是透明的,所見之處是一片明亮。
我的外套已經脫下,越前龍馬也換上了運動裝。
“我下午還要去附近的高中處理一些事情,”旁邊的鐘表顯示為上午11:26,“時間不多,我們還有……兩個半小時。”
說着,丢給他一瓶水,他穩穩接住。
我靠在牆邊,擺弄着最新的發球機。
“熱身吧。讓我看看你那‘まだまだだね’的水平,有沒有變化。”
他擰開瓶蓋灌了幾口,已經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
沒說話,像憋着一股勁兒,抓起球拍就上了場。
經曆了全國大賽和青年杯的洗禮後,越前龍馬以一種非人的速度迅速成長着。
他的回球和接球多了很多熟練的意味,不像以前那樣不管不顧,有幾分職業球員的樣子了。
現在,他的腳步移動快得像陣風,揮拍動作幹脆利落,少年人在球場上奔跑,黃色的網球被抽擊得發出沉悶的爆響。
啧,活力過剩。
我這麼想着。
但活力是會感染人的,我也站直了,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了球場的邊線上。
半小時後,小鬼頭的額角見汗,氣息微喘,但眼神更亮,裡面像燃着小火苗。
“英(Hikaru),”他側過身叫我的名字,球拍指向我,“你隻是站在旁邊看看嗎?要不要來指導一下……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