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深夜之後,松田陣平隔了一天才再見到三橋春。
是快下班的時間點,三橋春拿着他的衣服出現在了他辦公室外。
松田陣平出去看見人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三橋春應該不是個會熱衷打扮自己的人,但幾次見面,他穿得都還挺帥的。
今天是一件裁剪利落的深藍色大衣,裡邊是同樣冷調的純白高領毛衣,垂感很好的西裝褲幾乎沒有褶皺,襯得整個人十分冷淡,不過那頭毛茸茸的微卷半長發又讓他多了幾分慵懶随性,有那麼一點藝術氣息。
但松田陣平的視線是落在了三橋春的面部,他皺眉:“你怎麼戴眼鏡了?”
還是很笨重的那類黑框眼鏡,跟這身穿搭簡直格格不入,而且還将本就沒露出多少的臉又給遮了大半。
松田陣平深深懷疑,再這樣下去,可能再過一兩年他就要忘記三橋春的長相了,等哪一天三橋春突發奇想坦坦蕩蕩露出臉來,他估計都認不出來。
“裝飾。”三橋春習慣性的低着頭回答,然後将手裡的袋子遞給了松田陣平:“你的衣服,洗過了。”
松田陣平打開随意看了眼,随後又擡頭:“明天一起吃個飯?正好我把你的衣服也還給你。”
當時互換了衣服後三橋春就跑了,松田陣平反應過來想追就晚了,人已經不見了。
他倒是有點好奇三橋春跟蹤的後續,但他們還不是那種能随便詢問這種事的關系。
……要不先吃個飯好了。
他順勢邀請,不過問出口才反應過來,以三橋春的性格大概率會拒絕。
這可是個恨不得跟别人有隔離帶的社恐。
但是沒想到三橋春居然同意了。
松田陣平驚訝的看着他。
三橋春嘴唇抿緊,身體緊繃,看着模樣不像是同意,而是拒絕了。
于是松田陣平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狐疑的問:“你剛剛是同意了?”
三橋春緊繃着臉點頭,仍舊還是一副有點抗拒但又無奈的模樣。
就好像他不是随口一問,而是非常真誠又糾纏着希望對方一起吃頓飯,于是三橋春難以拒絕的同意了一樣。
“……”
更讓松田陣平驚悚的是,三橋春點了頭後,表情突然又産生了一點變化,沒一會黑發下若隐若現的耳朵泛起一點紅,随後那獨特的嗓音帶着一點生無可戀般的開口:“我過些天,要搬家。”
他說得好艱難:“到時候……你和伊達、伊達班長?”
松田陣平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對方是在猶豫畢業了叫班長還能不能行。
三橋春從磕巴變成了結巴:“要、要來、來我家嗎?”
松田陣平瞪大眼張大嘴:“……”
他掏掏耳朵,然後面色嚴肅:“你剛剛說了什麼?”
三橋春:“……”
他轉身就走:“明天、再說!”
啊,逃走了。
松田陣平在原地陷入沉思,那這就代表着他沒聽錯吧。
那個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社恐真的主動邀請了他和班長去他新家做客?
太怪了,說是有人勸他來邀請的就比較正常……是三橋春的親人或者朋友終于開始教導他要學會融入社會了嗎?
松田陣平迷惑的回到了辦公室。
今天工作并不繁忙,松田陣平到點下了班,然後跟難得也準點下班的伊達航約着去了居酒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