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秦淮河泛起粼光，謝清安的量子化左手無意識地和溫叙言的機械手指交纏，在路燈下投出奇妙的影子——一部分是實體，一部分是流動的數據光。

“其實……”謝清安突然說，“當年在S大，我偷偷用你的機械核心算過姻緣卦。”

溫叙言頓住：“結果？”

“卦象說——”謝清安笑着往前跑，“你會被我這個量子幽靈纏一輩子！”

溫叙言站在原地，系統自動調出當年的計算記錄——那根本不是姻緣卦，而是他每晚偷偷計算的“謝清安量子穩定方案”。

【情感模塊溫度過高】

【建議：追上他，吻住】

機械腿啟動加速模式。

衆人橫七豎八地躺在觀景台。卡爾喝多了啤酒，正拉着初代少年大談特談“如何用量子糾纏追妹子”。程野和葉莺在争論某個公式，鏡像則不知何時黑進了實驗室系統，把所有人的電腦桌面都換成了溫叙言穿圍裙做實驗的偷拍照。

謝清安枕在溫叙言腿上，望着南京城的燈火：“比想象中熱鬧，是吧？”

溫叙言輕輕撥開他額前的碎發。機械核心裡，存儲着從S大到現在每一個瞬間的數據——爆炸、戰鬥、分離、重逢——但此刻最清晰的，卻是梅花糕的甜香。

“根據最新算法……”他低頭，機械音柔和得不像話，“‘永遠’的概率是100%。”

謝清安笑着閉上眼睛。

在他們腳下，實驗室的量子主腦自動生成了一份新企劃：

《關于在火星開設分實驗室的可行性研究》

南京·清言量子科技實驗室·深夜

實驗室的主控屏幕上，火星的全息投影緩緩旋轉，旁邊列着一長串數據——大氣成分、地表溫度、輻射指數，以及一行醒目的紅色标注：

「量子傳輸成功率：37.6%」

謝清安翹着腿坐在操作台前，指尖輕輕敲擊着懸浮鍵盤，左眼的數據流像星雲般流轉。溫叙言站在他身後，機械臂連接着主控終端，正在實時優化算法。

“37.6%……”謝清安眯起眼睛，“這概率比我們當年炸實驗室還低。”

溫叙言的機械眼微微閃爍：“如果加入程野的生物芯片作為穩定器，成功率可以提升至——”

“——絕對會炸。”程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抱着一箱啤酒，身後跟着卡爾和葉莺，“我的芯片上次差點被你倆玩成量子煙花。”

卡爾咧嘴一笑，從箱子裡抽出一瓶啤酒，拇指一彈，瓶蓋飛向天花闆：“要我說，直接肉身飛過去！老子當第一個火星牛仔！”

葉莺的機械臂精準接住下落的瓶蓋：“根據現有航天技術，你的‘肉身’會在抵達前變成肉幹。”

謝清安笑着搖頭，目光卻落在全息火星的某處——水手谷，一片巨大的裂谷地帶，像星球的傷痕。

“老溫。”他突然開口，“你還記得我們大二那次失敗的量子跳躍實驗嗎？”

溫叙言調出曆史數據：“實驗室天花闆被開了個直徑2.3米的洞，謝小安卡在牆裡三天才被摳出來。”

“對！”謝清安猛地站起來，眼睛發亮，“但那次我們發現了‘量子錨點’——隻要在兩個空間留下相同的量子印記，就能強制建立通道！”

程野皺眉：“你是說……先在火星上‘埋’個印記？”

“不。”謝清安笑得狡黠，“是讓人‘提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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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實驗室地下室

一個直徑五米的環形裝置正在嗡嗡運轉，表面流動着幽藍的量子紋路。謝小安蹲在旁邊，好奇地伸手去碰，被溫叙言拎着後領拽回來。

“所以……”鏡像不知何時出現在控制台前，手裡把玩着一顆火星模型，“你們要送誰去當‘錨點’？”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謝清安。

“我？”謝清安指着自己，一臉無辜，“我倒是想去，但某人——”

溫叙言的機械臂“咔”地一聲鎖住他的手腕：“禁止。”

空氣突然安靜。

葉莺的機械眼轉了轉：“理論上，最适合的人選是量子化程度穩定在50%左右的生命體。”

程野、卡爾、鏡像同時後退一步。

謝小安眨了眨眼：“我去？”

“不行！”謝清安和溫叙言異口同聲。

沉默片刻後，溫叙言的機械核心突然發出一聲輕微的“滴”響。他調出一段全息錄像——那是許多年前，空間站爆炸前夕，程野母親留下的最後一段訊息：

“如果有一天你們需要跨越星際……記得‘鏡子’永遠是最安全的橋。”

所有人的目光緩緩移向鏡像。

鏡像：“……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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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射日·南京郊外

環形裝置已經擴大到足球場大小，懸浮在離地三米的空中，周圍環繞着十二台量子穩定器。鏡像站在中央，穿着特制的量子防護服（其實是謝清安的舊T恤改造的），一臉不爽。

“先說好。”他豎起一根手指，“我要火星的命名權。”

卡爾：“成交！第一個火山就叫‘卡爾大帝’！”

程野正在調整生物芯片的輸出頻率：“記住，抵達後立刻激活印記，我們會——”

“知道知道。”鏡像不耐煩地揮手，“搞快點，我預約了火星日落自拍。”

謝清安走到裝置前，難得正經：“如果有任何異常……”

“——你就沖進去救我，老溫會黑着臉修設備，葉莺負責寫事故報告。”鏡像模仿着謝清安的語氣，突然咧嘴一笑，“别擔心，我可是‘謝清安2.0’。”

溫叙言啟動最終倒計時。

“量子跳躍，啟動。”

強光吞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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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水手谷邊緣

鏡像睜開眼，橙紅色的荒漠在眼前無限延伸。稀薄的大氣讓星空格外清晰，地球像一顆藍色的糖果挂在 horizon 線上。

他舉起手，掌心浮現出與謝清安完全相同的量子印記，輕輕按在火星的沙土上——

“錨點已部署。”

與此同時，遠在南京的實驗室裡，主控屏幕上的數字瘋狂跳動：

「量子傳輸成功率：99.9%」

謝清安吹了聲口哨：“看來我們的‘火星分公司’可以開張了。”

溫叙言默默調出裝修方案——首頁赫然是《如何防止卡爾在火星實驗室燒烤》。

謝小安突然舉手：“我能申請當分公司CEO嗎？”

“駁回。”程野拎着他的衣領往外走，“未成年人禁止管理危險實驗……尤其是跟你哥學的！”

夜風拂過南京城，實驗室的燈光溫柔地亮着。而在億萬公裡之外，某個鏡像正對着火星的日落比剪刀手，全息照片瞬間傳回地球的群聊——

“下次團建地點已定，記得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