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冰河撞入熔岩!
撕裂!
湮滅!
混亂對撞的龐大能量亂流狠狠反噬新生脆弱的神經核心!
“呀——!!!!”
真正屬于嬰兒聲帶的、尖銳到扭曲的慘嚎從它口中炸裂!稚嫩的聲帶似乎被瞬間撕裂!那雙剛艱難浮現一絲茫然的異色瞳驟然被劇痛占據!瞳孔内部的赤藍雙色瘋狂扭曲、旋轉、互相吞噬!身體在綠漿中弓成瀕死的弧!
暴走的能量亂流無處宣洩!順着它與楊盈天殘存的烙印鍊接!狠狠反沖向楊盈天——那個烙印源點!那個此刻最脆弱的目标!
“呃啊——!!”
楊盈天如遭電殛!整個人挺直後背!剛剛被玫瑰花瓣微弱壓住的心口創面瞬間撕裂!鮮血汩汩湧出!左眼空洞裡未被清理幹淨的神經蔓殘渣在劇痛刺激下瘋狂扭動!劇痛和反噬的意識亂流中,他清晰地“看到”:
冰冷的綠漿包裹中,那個小小的、扭曲的身體;那雙瘋狂旋轉、代表着冰冷與生命意志厮殺的光眼;以及——那點深埋在它傷口深處、正釋放着毀滅脈沖的幽藍晶屑!
就是它!
是污染!是舊日的遺毒!是殺死郭仰星的罪魁之一!
絕望與暴怒瞬間點燃!
他右手深深摳入心口旁邊的焦土!碎石嵌入指甲!染血的指尖猛地擡起,帶着泥土的腥和血的鐵鏽味,筆直地指向嬰兒後背的那處翻卷傷口!指向那閃爍幽藍死光的位置!
喉嚨裡擠壓出泣血的氣流音節:
“後…背…核……”
混亂中,赤霄聽不清。但順着那染血指尖的方向!他那礦工如鷹隼般精準的戰場直覺瞬間鎖定嬰兒後背翻卷的傷口深處——那點突兀而邪惡的幽藍光斑!
“操!蟲子埋的炸彈!”赤霄咒罵着擡槍!
霍金斯幾乎同時從棺材控制面闆上擡頭,渾濁老眼一掃!狂吼:“脊柱神經交接點!能量污染源!定點清除!”
赤霄的子彈早已出膛!
不是實體彈!焊槍殘餘能量被他激發,壓縮成一道灼熱的粒子脈沖線!
精準!
狠辣!
如同最精準的外科手術刀!
噗!
粒子脈沖線瞬間貫穿繭壁!從内部能量漿液間隙精準切入!狠狠射入嬰兒背後那道翻卷傷口的最深處!目标——那點閃爍的幽藍晶屑!
嗡!!!
強光爆開!
晶屑被灼熱的能量瞬間摧毀氣化!連帶着污染源周圍一小片被能量灼燒、扭曲壞死的組織和能量導管!
代價是,嬰兒背部再添焦黑創傷!
“嗚……”劇痛讓慘嚎戛然而止。身體劇烈抽搐後,徹底癱軟在綠漿中,如同斷線的木偶。劇烈旋轉的異色瞳驟然失去光芒,黯淡下來。覆蓋半身的甲片失去能量支撐,叮當收縮。那雙眼睛依舊睜開着,赤藍雙色褪去了瘋狂和痛苦,隻剩下被劇痛徹底沖垮後的、一片空茫的死寂,倒映着繭内流轉的幽綠光芒。
赤藍雙瞳中的搏殺歸于死寂。隻有混亂和劇痛的餘燼,在那空洞的虹膜深處無聲燃燒。
能量反噬驟然消失。
楊盈天如同從深海窒息中被撈起,貪婪地吸進混濁的空氣,身體不受控地顫抖蜷縮,心口的血淚和冷汗浸透身下焦土。劫後餘生,隻有更深的疲憊和恐慌在冰冷滋生。
繭外。
霍金斯看着棺材監控屏幕上緩緩平複的能量讀數,又看看綠漿中那具一動不動的小小軀體,喃喃自語:“…殺毒倒是完成了…這新主闆燒死了沒?”
赤霄握槍的手微微發顫,獨眼死死盯着那雙空洞的赤藍瞳孔,喉嚨幹澀:“老楊…你這娃…是不是給老子幹懵了?”
搖籃曲碎在硝煙裡,唯餘新生兒的痛苦死寂與父親血淚的焦土。綠繭核心的嬰兒瞳孔如同廢棄的琉璃珠,倒映着千瘡百孔的世界。楊盈天指尖深深摳進冰冷的碎鐵,恍惚間看見當年凍存艙門縫裡,曾祖母遞出晶片的那隻枯手——指尖也像這樣被合金門刮出了血痕。隔着五百年的寒冰與戰火,絕望的血脈在此刻的繭壁内外,無聲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