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皂片和花香脫塵輕輕的搓揉着手裡的發絲,重新換了一盆清水把頭發洗幹淨後,脫塵看了看滿意的停下手。
脫塵也不知道木郎竟然會這樣胡鬧,本就身負重傷,還不那麼注意。雖然現在是夏季可這頭發濕哒哒的很容易感染風寒。
脫塵無法,看着木郎已經濕了的發隻好叫侍女送來洗護頭發的工具和幹淨的一盆盆水。
脫塵拿着布帕擦拭着木郎的濕發,木郎安靜地任由脫塵動作,倆人都沒有再說話,等頭發擦的半幹了以後,脫塵才放下手。
脫塵拿起木梳,慢條斯理地梳着,脫塵的左右手各有一個暖爐等頭發徹底烘幹以後。脫塵給木郎梳了一個道家發髻,把最後一個發簪插好後,把東西都收拾好以後叫人收走。
等侍女都離開了,木郎微紅的臉頰才擡起來了。他根本沒想到脫塵會為自己洗發梳發,他也就幼時需要人幫自己洗頭發,這之後就一直都是自己動手。
脫塵剛開始準備這些東西的時候木郎就想開口拒絕,可看到脫塵那平靜看向自己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要真的這樣說了脫塵一定不會理他了。
木郎心中五味雜陳,有心愛之人為自己做這些事情的羞澀,也有那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甜蜜。更有出乎他計劃的意料之外。
本來他這樣做也隻是為了留住脫塵,讓脫塵心疼他到時候他再順勢提出自己的要求,可這一切都被脫塵打亂了。
木郎快速的思考着,自己應該怎麼開口,尤其是在脫塵現在正是對自己愧疚擔心的時候。
“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做傷害你的事。”看着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的木郎,脫塵心裡歎了一口氣。
她加入白水宮沒有跟木郎說的确是她不對,可那也是萬不得已,更不要說她也沒想過要一直加入白水宮。
“傷口不要再蹦開了,你今天晚上好好養傷,明天就可以出藥池了。”
木郎聽着眼睫動了動,聽到這話迅速擡起頭眼裡的光芒晃動可不知想到了什麼,那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
語氣也低啞地不像話,臉頰被朦胧的霧氣籠罩看不真切。木郎抿的平直的唇角突然往上揚了一點點弧度。
“我以為我又要被抛下了。”藥池的水清晰地倒映着木郎麻木空洞,肩膀也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着。
被鎖鍊铐住的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手臂拉動着鎖鍊嘩啦啦的響。
“呵,像我這樣的人。”木郎一直低着頭不願意看脫塵,“我知道所有人都會離開我的,不會有人陪着我……”身體慢慢的滑了下去,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撐。
下一秒一隻手又把他拉了上來,小心的避開木郎肩膀往下一寸的傷口,這傷口看着不新,好似不久前才添的。
脫塵看了一眼那裡的傷口,并沒有問木郎這傷怎麼來的,隻是在肩膀處多看了幾眼。
在木郎察覺到之前就收回了視線,手輕輕的拍撫着木郎的肩膀。下意識地捏了捏木郎的耳臉頰,那是她經常安撫阿弟時的動作。
“我不會抛下你的,木郎。”脫塵溫柔地說着,手又輕輕的拍了拍木郎,“我會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不要害怕。”
木郎整個人都泡在藥池裡身上的白色裡衣早以濕透,緊緊的貼在木郎的身軀上。
木郎的身體微微顫栗着,早在脫塵捏他臉頰的時候,他就一下子懵了。随後就是害羞,連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身體一下子酥軟,如果剛才他是故意滑進藥池的,那現在他如果不是靠着脫塵做支撐現在又要滑入藥池裡了。
木郎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那麼沒出息,脫塵隻是一個動作,一句話就讓他整個人都酥麻的靠不住池壁。
胸膛劇烈的起伏着,身體緊繃着。木郎的眼睛激動的微微發紅。
脫塵感受着手下木郎顫抖的身軀,還有木郎僵硬的表情。
心中更加憐惜了,隻當木郎是想到了去世的父母,還有不相信她說的話。
脫塵輕輕的把木郎的頭擡起來,轉向她的方向,看着木郎微紅的眼睛,眼中的疼惜更深了,“木郎,我心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