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有打過我,你現在竟然打我……”
錢老爺子看這玩意早就不順眼了,現在更甚。
在對上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伸出手想繼續甩他一耳光,眼看就要落下,未及胸口的一口氣沒順過來,整個人就往後倒去。
賀君柔眼尖手快過去扶住錢老爺子,大聲叫道:“爺爺,爺爺……藥,李伯,快,藥……”
一陣手忙腳亂,在伺候着錢老爺子服了藥後,老爺子這口氣終于是緩了過來。
錢憲科因此也吓得臉色發白,不敢再多說什麼。
“爺爺,你怎麼了?愣着幹什麼,叫醫生啊!”誰也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錢憲榮回來了,他幾個箭步跨至錢老爺子身邊,滿臉的擔憂。
錢老爺子揮了揮手,表示無礙,不用叫醫生。
錢憲榮再三确認沒事了,這才放下心來。
随後他擡了擡眼角的金絲框眼鏡,目光掃視一周,一一從每個人的身上略過。
在其氣場壓制下,全場硬是沒人敢說話。
就連呼吸時,迫于壓力都極力地減輕再減輕,企圖以此降低存在感。
“錢憲科,你來說。”錢憲榮簡單明了,直接點明道姓,切中要點。
錢憲科望了眼不動聲色的大哥,吞了吞口水,畏畏縮縮着不敢開口。他可能不懼爺爺,也不怕父親,卻非常虛眼前這位人前溫和人後魔鬼的哥哥。
尤其是剛才他還曝光了他的隐私秘密。
别看他身材修長,長相俊俏,又多金,是個女人都會為之着迷。
實則呀,他心黑着呢?
有時候,他都懷疑他之所以帶眼鏡就是為了減少表面殺傷力。
“還不說?”錢憲榮遲遲未能得到回應,恩了一聲,有了幾分不耐。
錢憲科還不想死,求助地望向賀君柔,想拜托她說說好話。
畢竟每每自己犯錯時,隻要她出手,大哥絕對不會太為難自己。
如此灼熱殷切的目光,賀君柔怎麼會沒感受到,可是她記仇,看了其一眼後,視若未見。
錢憲科見狀,知道是指望不上了。
“哥……”錢憲科叫得戰戰兢兢。
錢憲榮挑了挑眉。
錢憲科知道是逃不過了,想老實交待來着,話至嘴邊,怕得硬是沒說出一個字。
“大哥,恭喜你,榮升大伯。”終究還是賀君柔強撐着笑,道出了實情。
錢憲榮微泛疑惑,看向賀君柔,不明白這一會兒的功夫她怎麼就又變了。
“不是我,是何小姐。”賀君柔貼心地給予解釋。
随着賀君柔的視線,錢憲榮這才注意到了還有這麼一個女人在場。
他看向她,仔細打量了一番。
何書若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從不虛場。而彼時,被錢憲榮緊盯着,就猶如獵手盯住獵物般,讓她打心底起了寒顫。
幸好,他很快移開了視線。
“李伯,送何小姐回何家。”錢憲榮淡淡地吩咐。
這次錢憲科不敢站出來唱反調了,何書若也隻得安靜的乖乖離開。
錢老爺子在人走後,問:“她是何家的女兒?”
錢憲榮點頭應是。
何家也是豪門世家,雖比不上錢家與賀家,但近年來發展迅速,勢頭威猛,不可小觑。一時間錢老爺子便覺得事情有些難搞了。
“所以,你想離婚,娶她?”頓了一會兒,錢憲榮笃定地問道。
錢憲科想與之對視表示自己的決心,卻未能堅持一秒,便繳械投降了。
“是。”他聲如蚊蚋地應着。
“可以。”
錢憲榮的這一肯定不僅連錢憲科不敢置信,連錢老爺子和賀君柔都始料未及。
賀君柔隻怔了一下,慌亂地低頭裝忙,後道:“抱歉,我先離開一下。”
說完轉身就走,不帶一絲猶豫。
“說吧!”錢憲榮打斷錢憲科望向賀君柔的身影。
錢憲科不明,“什麼?”
“你想娶何小姐,總得給賀家一個交待吧!”錢憲榮分析道。
錢憲科表示理解,點頭,“哥,你幫幫我。”
“好啊!”錢憲榮答應得非常痛快,隻是眼神卻諱莫如深,讓人摸不透,看不懂。
錢老爺子想插言說點什麼的,可到底什麼也沒說。
他也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畢竟何小姐懷的是錢家的長重孫,又是何家小姐,他們不可能不給一個說法。
至于賀家,隻能多給些補償了。
賀君柔深一步淺一步地回到自己的屋子,直到關上門,才深吸了一口氣,本勉強的笑臉瞬間就不勉強了,她想這次婚應該是能離定了。
隻是,看對方出血大與否。
好歹自己是受害者,他們如果不大血,她絕不答應離婚。
反正随着何小姐的肚子越來越大,急的也不是她。
賀君柔不知道樓下交談了些什麼,她隻知道她現在很傷心,傷心得晚飯都不能吃了。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吓了正在處理工作的賀君柔一跳。
她本不想理會,對方卻不想就此罷休。
“開門,是我。”
來的竟然是錢憲榮,這讓賀君柔不得不面對他。
在去開門前,她不忘給自己點了兩滴眼藥水。眼神瞬間就濕漉漉了,為達到一定的逼真效果,她還使勁揉了揉眼睛。
“大伯?”
賀君柔泫然若泣的模樣,看得錢憲榮心頭一陣亂如麻。
見對方遲遲沒有說話,賀君柔便想關門。
錢憲榮卻抵住了門,突然問:“要不要報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