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柔拍了拍掌，看着賀仕臨，隻笑不語。

“你笑什麼？”賀仕臨自認為自己已一再退讓，她應該知足才是。

賀君柔輕輕歎息了一聲。

“爺爺看來是從未把我當家人呀！别人都說隔代親，在我們賀家倒也是隔代親，隻不過隻親孫子。至于我，小可憐一個。

唉，誰叫我從小就失了父母呢？要是我爸爸媽媽還在……”

“行了，别裝了，你想怎樣？”這麼多年，賀仕臨早已看透了她的招數，聽着她越扯越遠，甚至扯到了兒子兒媳身上，心裡也萬般不是滋味，忙疊制止住。

賀君柔立馬就收斂住了裝哭的臉，正色道：“爺爺說的條件我不可能答應的。”

賀仕臨緊鎖着眉頭，盯着賀君柔，讓人分外有壓力感。

賀君柔坦承地站在那兒兒，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個夠。

賀逸廉弱弱地舉了舉手，在兩雙眼睛同時的注視下，忐忑地道：“爺爺，你第一個條件恐怕有點難，恩，就是不太現實。”

賀逸廉沒有自家姐姐的那般魄力，尤其是感受到了來自賀仕臨的注視時，心理防線瞬間就崩不住了。有些吞吐道：“那個，我是不婚主義者。”

賀仕臨還以為什麼呢？一聽小事，松了一口氣。

“還有，我喜歡……男人。”

賀逸廉不管不顧抛下這一重大消息，就逃了出去。

讓書房的兩人都為之一震。

良久後，兩人才齊齊回過了神。

“他，不是……真的吧！”賀仕臨艱難地開口。

在這個事上，兩爺孫倒是關心一緻。

“應該不是真的吧！”賀君柔一時也拿不準。

潛意識裡，賀君柔希望這是假的。

她不敢想，如果是真的，會有多可怕。

她那麼乖巧俊俏的弟弟呀！

不論是上，還是下，想想都将會是一件非常崩潰的事情。

“行了，第一條件可以再商量，但第二個條件你必須答應。不然，這賀氏你别想了。”言歸正傳，賀仕臨又退讓了一步。

當然，他絕不是因為孫子的那一番話才改變的。

不管如何，希望他是騙自己的。

賀君柔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她隻是問：

“爺爺，我們的初衷都是讓賀氏變大變強吧！”

賀仕臨倒沒反對，示意其繼續說。

“誠然聯姻可以讓我們賀氏變大變強，但不是每一個結親的親家都如錢老爺子那麼好說話。所謂親家易結，不易解。到時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豈不是讓有心人漁翁得利？你說是嗎？”

賀君柔分析得條條是道。

這點，賀仕臨也不得不承認。

“尤其是當我生下了一個孩子後，你覺得雙方都絲毫沒有一點其他想法嗎？尤其是我如果是繼承人的話。”賀君柔自那件事後，一直都有一個目标，所以她不會輕易生孩子的。

一個說喜歡男人，一個說不願生。

賀氏危矣。

賀仕臨眉頭是越蹙越緊，“你到底想說什麼？”

“爺爺的第二個條件我不能答應，但是第一個，我覺得不能一昧地定下一個人來繼承。畢竟朝代不一樣了，男女享有平等的權利。而我始終認為能者居上。”

今天給爺爺帶來了太多的難以接受。

賀君柔相信他可以的。

“難不成你還想把賀氏交給外姓人不成？”

賀仕臨視線緊鎖住她，一旦她說是，他哪怕再老也會站起來去打她一頓。

賀君柔反駁：“怎麼可能。賀家又不是沒人了？”

“呵，你不結婚，你弟又那樣的态度，賀氏倒是想有人，人從哪裡來？”說到這兒，賀仕臨就火冒三丈，如果真是這樣，百年之後，自己将會死不瞑目的。

“我不結婚，不代表我不生孩子呀！當然我隻負責自己，逸廉那，還是爺爺你多操心吧！”

賀君柔有自己的想法。

賀仕臨立馬就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給你一年時間，這一年裡你可以暫管賀氏。但一年之約到了，你未能屢行合約，到時賀氏我讓專人打理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人才濟濟，總有那麼幾個看得進眼的。”

“可以。”賀君柔隻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賀仕臨看了眼依舊不形于色的賀君柔，突然間覺得把賀氏交給她沒有那麼難受了。

“提醒你一點，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我賀氏族譜的。”

在相談較為和諧後，賀仕臨不得不再次提醒一點。

“爺爺，你覺得我會那麼有眼無珠？”賀君柔反問。

賀仕臨突然想到了那個人，叫住就要走出書房的孫女，問：

“你為什麼想要賀氏？”

“你猜呢？爺爺。”賀君柔悠悠地轉過身，說了這麼一句話。

望着孫女不疾不徐離去的身影，賀仕臨忽然在想，那件事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不過想到現下的種種，他不後悔。

隻是，他希望賀氏不要毀在她手上才好。

他也是看明白了，他們姐弟一個有心，一個無心。

就算自己不同意，依自家孫女那來勢兇猛的樣子，賀氏也遲早會是她的囊中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