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屁孩,那芽芽是什麼?”賀逸廉問。
“一樣呗,都是小屁孩。”謝飛媛想都未想就說。
“那麼,謝阿姨,不要熬夜哦,不然會長皺紋的。”
哪個女人會願意聽自己被叫老,賀逸廉明知其肋骨就要一腳橫踩在了上面。
果然,謝飛媛暴跳如雷,咬着牙,問:“賀逸廉,你叫我什麼?”
“謝阿姨,謝阿姨,謝阿姨,謝……阿……姨。”
總算掰回一局,賀逸廉在其底線上反複橫跳。
賀君柔知道賀逸廉完蛋了。
依飛媛的脾氣,他絕對要狠狠脫層皮,不然難解其心頭之氣。
看着兩人你來我往,毫不相讓地打鬧。
賀君柔看得賊起勁。
最後,當然是賀逸廉大出血收場。
直到答應了給謝飛媛一個限量包,她這才收手。
“姐,真的就他了嗎?”
鬧了一陣,鬧累了,趁着謝飛媛去喝水的功夫,賀逸廉終于問出了埋在心底的問題。
哪怕他明知答案。
“年輕人,不要仗着自己年輕就胡來,老了才知道厲害。”
突然間,賀老爺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三人随之看去,賀仕臨正在樓上看着他們呢。
見爺爺出現,賀逸廉驚恐至極,忙去看向姐姐。
她很淡定,絲毫也不在意剛才的話有沒有被聽到。
“對不起,爺爺,吵到你了,我們馬上睡。”
謝飛媛趕緊認錯,态度極好。
賀仕臨沒再說什麼,慢悠悠地回去休息了。
賀逸廉自責到不行,整個人都僵在那兒了,狀态很不好。
“飛媛,你先回房間等我,我帶他出去下。”
賀君柔說着就拉着一旁的賀逸廉直往院子裡走去。
賀家老宅占地很廣,院子很大。
賀君柔帶他走着,一直走到泳池邊才拉着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賀逸廉乖乖地坐在那兒,不發一言。
賀君柔從沒想過,有些心結,明明自己都過去了。
自己的親人都還在替自己痛着。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遊泳嗎?小廉。非常興奮,一個勁地就往水裡撲騰。最後自然是被水嗆了,大哭不止,還說以後再也不下水了。”
賀君柔輕而有力的聲音傳至耳朵,也把賀逸廉拉回了記憶裡。
“是啊,誰能想到最後我還是學會了遊泳呢?”
賀逸廉笑着說,而後他立馬意識到了姐姐的意有所指。
“可是姐,這不一樣的。”
院子裡的燈光有限,卻愈發顯得賀君柔的眼睛更加有力。
“都一樣的。人的一生啊,會經曆很多很多事,小到過之就忘,大到刻骨銘心至生命終結也不一定。”而那件往事在賀家,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沒齒難忘的。
賀逸廉張嘴想反駁,明明是好事的,至少說明她姐這個坎已經走過去了。
可他怎麼也說不出口。
“小廉,忘了許司裴吧!再大的傷害已經過去了,你看,我現在好好的,将來也會好好的。還有你别忘了,爺爺已經老了,再也阻止不了任何關于你我的事了。”
“如果将來,你喜歡的女孩爺爺不同意,也沒關系,有我在,你們不會分開的。”
時隔七年,再一次叫出這個名字。
賀君柔難免就想起了那個猶如白玉般溫潤細膩的男人。
痛,難免的。
賀逸廉頓了一會兒,好一陣才問:“那你呢?忘了嗎?忘了許司裴嗎?”
賀君柔愣了一下。
她想,她不會忘記他的。
那樣一個光風霁月的男子因自己而消亡。
賀君柔怎麼可能忘得了。
“小廉,我不會忘了他的,但你不一樣。”
“那蕭立呢?你們會一直在一起嗎?”賀逸廉不太明白。
如果不忘,是不是這對另一個人而言不太公平。
想起許司裴,賀君柔不免就有些傷感,但提到蕭立,她不覺間就有了幾分笑意。
“誰規定喜歡一個人就會一直在一起呢?除去不必要的因素,分開的原因也會有很多種的。”
“至少不會因爺爺的原因而分開。”賀君柔又補充了一句,保證道。
賀逸廉低下頭,抱住自己。
“可是,我還是怕。”
怕舊事重演。
聽他這麼說,賀君柔思緒就一下子被拉回到了七年前。
那一天,天氣明朗,太陽高照。
她和許司裴約好了一起出國,再也不回來。
可就在要出門時,管家爺爺過來告訴了她一個晴天霹靂。
他說許司裴出車禍了,她不信,她執意要去找他。
管家爺爺還說車毀人亡,她去了也見不到他。
賀君柔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明明兩人就要在一起了,
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
她懷疑裡面有爺爺的手筆,
于是她去找他,質問他,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後來直到她暈了過去,爺爺都沒承認是他做的,
再後來就是是賀逸廉寸步不離地守着她。
唯恐她再次做出危險的行為。
現在想來,這件事也是小廉心中的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