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虞蘇才開口,刹那間,樓梯間燈光閃爍,空間猶如被一隻無形的手揉搓壓扁,樓梯由上往下斷裂,虞蘇和池隽徑直落下去。
站穩時,他們兩再次回到了病房外面。
虞蘇歎氣,他們剛才做了與人物不符的行為與對話。
她想繼續剛才的話題,餘光卻瞟見不遠處的小涵正捂着肚子,臉色煞白蹲在牆角。
虞蘇連忙跑過去,“小涵,你怎麼了?”
“爸爸。”小涵咬着嘴唇,額頭滿是冷汗:“我肚子好痛……”
還沒說完,小涵就暈倒在地。
當晚小涵急性腸胃炎和李剛母親需要送入殡儀館兩件事同時出現,虞蘇和池隽兩人忙得腳不離地。
後面他們按照原主分配,虞蘇和李剛的哥哥姐姐去殡儀館,池隽留在醫院照顧小涵。
離開殡儀館快淩晨三點,虞蘇用手機訂了個網約車,等車間隙,她坐在樓梯口,手指用力按壓着酸軟的腿肚。
她在思考一個問題。
她和池隽誰看到的才是真的,畢竟她親眼看見池隽每天半夜坐在鏡子前梳頭發。
難道是平行世界?
還沒想出答案,手機鈴聲響起,她接通後,虞蘇順着電話指示擡頭,看見馬路對面有輛打着雙閃的汽車。
她連忙跑過去,司機把她送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虞蘇輕車熟路找到電梯,按下五樓。
按理說淩晨的醫院應該十分安靜才對,可剛電梯孩子的笑聲與哭聲交叉着傳進虞蘇耳朵,她被吵得腦袋發麻。
到底是哪家的孩子?
好吵!
她壓住暴躁的心情往聲音源泉探去,但那聲音卻是分散的,好像每間病房都有聲音,可推開門進去後卻十分安靜。
仿佛剛才的聲音從未出現過,感受到身體生理性打了一個寒顫,虞蘇拔腿就往小涵病房跑去。
她推開病房門後又輕輕把門合上,病房的洗手間靠近門口,需要走完洗手間,轉個彎才能看見病床。
虞蘇走過去,在看到床尾之際她卻後退兩步,退到剛才經過的洗手間門前。
洗手間裡的洗手池上方有一面大鏡子,裡面燈光明亮,方便病人們起夜。
可現在洗手間裡站着的并不是病人,而是王家,鏡子裡映出王家瘦削的臉龐,她的臉在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煞白,隻見她拿着梳子一下又一下給自己梳着頭發,瞳孔全白,死死盯着門外的自己,嘴角緩緩上揚,揚到最大弧度。
鏡子中的臉呈現出一種皮笑肉不笑,扭曲而詭異的笑容。
虞蘇頓時汗毛乍起。
眼瞅着她的力度越來越大,大到梳齒狠狠插進頭皮,緊接着用力将頭皮連着頭發刮下來扔在地上
霎時間,衛生間裡血流成河,王家成了一個血人,眼睛透過鮮血始終盯着門外的虞蘇。
虞蘇驚慌失措跑進去阻止她,沒成想撲了個空,王家消失了。
孩童尖銳的笑聲從四面八方傳入耳朵,虞蘇捂住耳朵蹲在衛生間的地闆上。
她要瘋了。
“好吵,好吵,别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
“帥哥?”
虞蘇猛然睜眼,藍色車椅背部映入眼簾,她回過神來,原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做惡夢了吧。”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她。
虞蘇坐直身體,長長呼出一口氣來,她的背部已經濕透。
她抹了一把額間的冷汗才回司機,“可能最近壓力有點大。”
司機是個挺熱情的大姐,她歎了口氣,“這年頭還是得放平心态。”
談話間車輪緩緩停下。
“醫院到了,你往右門下哈。”
虞蘇再次走到醫院,她心有餘悸進電梯,放眼望去發現這兒的構造與夢境中一點不同,她這才真正放松下來。
走出電梯,看見池隽坐在電梯旁的金屬排椅上,他閉着眼睛,胸腔緩緩起伏着。
聽見腳步聲猛然睜開眼睛,看清來人後,用手抹了把臉:“來了。”
“嗯。”虞蘇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空位上:“小涵怎麼樣了。”
“好多了,醫生說輸完液就能回家了。”池隽打了個哈欠,他一臉疲倦。
虞蘇說:“你先回家休息一下吧。”
“用不着。”池隽閉着眼睛:“鹽水也快輸完了,待會一起回去呗。”
“好,那我們去病房吧。”
接下來幾天,虞蘇都疲于李母葬禮,直到骨灰下葬,這件悲事才算真正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