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手裡拿着一把刀。
她拔腿就跑,這不是幻覺。
兩人穿梭在大街小巷,那人追得緊,虞蘇感覺腳都跑軟了。
“你為什麼要追我啊。”虞蘇邊跑邊問。
沒人應她,隻是身後的喘息聲仍然緊跟其後。
虞蘇憑着她跑外賣的記憶,拼盡全力甩開女人一大截,靈活鑽進了一個巷子裡。
這兒貌似有些偏僻,車聲人聲都聽不見,黑暗中虞蘇隻能聽見自己的喘息聲。
她刻意把呼吸放緩,怕發出一點聲音。
蹲的時間太長,她有些腳軟,不發出一點聲音的換了個姿勢,這個角落十分逼仄,憑借着周圍氣息與僅能看見的環境她判斷這兒是一個廢棄的老樓房,安全起見,她決定明天早上人多的時候再出去。
說不定那女人找不到自己也就走了。
就這樣她硬生生蹲坐了一晚,第二天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才貓着身子從洞裡鑽出去。
她回頭,原來真的被她猜中,這是一個廢棄的瓦房,視線往上移,忽然她眼神一凝。
那個女人趴在瓦房屋頂上,感受到視線的溫度,女人擡起頭盯着她看。
她居然在屋頂盯了自己一夜。
“你為什麼要殺我?”虞蘇吓得腿軟,撲通跪下。
“你們這些爛心肝,害死了我老公。”女人跳下來,居高臨下看着虞蘇。
“你老公是誰?”
“靈焰之巅的畫師。”
靈焰之巅是王浩的工作室,通過女人的叙述,虞蘇得知她老公之前給王浩畫畫,後來來新畫師的前一天就把他辭退了。
畫師讓女人去地下室幫他搬點東西,她到了地下室卻沒見到她老公,後來聽見樓上平台一聲巨響,連忙跑上去看,竟看到了她老公的屍體。
屍檢報告顯示沒有掙紮痕迹,與服毒迹象,一切都指向自殺。
虞蘇問:“可警察不是說他是自殺嗎?”
“屁。”女人吐了口唾沫:“我當時擡頭看見那樓上有個人賊頭賊腦地探頭看,發現我看見她後她就跑了,我去追,沒追到。”
“那人是誰?”
“不知道,一女的”
“可這關我什麼事?為什麼要殺我呢?”
“放心,你不冤,那天我看見你和她在那雜種的樓下說話。”
虞蘇一時腿軟,癱坐在地上。
她……是指王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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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隽站在辦公桌前,看着對面的王浩,把手伸直:“事兒我給你做了,把畫給我。”
王浩看着手中的文件:“别着急啊。”
池隽冷冷看他:“你還想怎樣?”
“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
“無恥。”池隽捏着拳頭,瘦削的身形昂首挺胸,背緊繃着,像一位随時進攻的戰士:“不給,我們一個都别活。”
看他真的惱了,王浩收起笑容,從辦公桌下提出一個東西,随手一扔。
池隽彎腰,拿起那幅畫徑直走出辦公室,才走兩步,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對了,聶淑芬最近在找你。”
池隽手指的關節泛白,他沒回頭,大步離開辦公室。
疲倦地打車回家,剛走到樓下,掏出鑰匙進防盜門時,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腕,手一抖,鑰匙掉在了地上,發出嗒的一聲脆響。
看清來人後,他松了口氣:“李剛?你……”
緊接着他看見了虞蘇身後站着一個人,一時間嗓子發緊:“聶淑芬?”
虞蘇面色嚴肅,彎腰抓起鑰匙,熟練打開門:“走,我們上去說。”
回到家,三人坐在沙發上,氣氛嚴肅。
池隽率先開口:“不管你信不信,你老公的死與我無關。”
“少放屁,我看見你了。”聶淑芬臉部漲紅,跳起來狠狠罵道。
見氣氛不對,虞蘇連忙緩和,“老……王家,我相信兇手不是你,但你當時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池隽臉色蒼白,垂眸看着低矮的茶幾,緩緩道:“我收到一條短信,說你有危險,然後我給你打電話發消息但你都沒回,我一着急什麼也沒想就跑到那個地方,結果沒看到你,反而看到一個人站在頂樓,我剛跑上去,他就跳下去了,然後你們都知道了。”
“所以你現在是想說我老公的死和你無關?”聶淑芬一屁股坐回沙發,邊哭邊使勁拍着大腿:“死鬼,你怎麼就這樣死了,留下我一個人……”
哭聲充斥着客廳的每一個角落。
虞蘇突然陷入了回憶,她記得去地下室的那天她碰到過一個人,那人垂着腦袋與她擦肩而過,她突然想起什麼:“把你老公的照片給我看看。”
聶淑芬仍然哭鬧不止,虞蘇好聲好氣勸了幾道都沒反應,隻好嚴聲呵止:“想抓兇手就給我看看你老公照片!”
哭聲停止,一道手機遞在自己眼前。
虞蘇定睛一看,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