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蘇把長袍披在狗寶身上,蓋住它那龐大的身軀。
因為狗寶的頭顱也是半骨半金屬的,也需要遮擋,緊接着虞蘇給它套上那個面罩。
“哈哈哈啊哈哈。”才套上,小十笑倒在地上左右翻滾兩圈。
虞蘇沉默:“這個頭套能不能不要縫得這麼猥瑣。”
就像喜劇片裡搶劫犯搶銀行時套的絲襪頭套。
但好在也極大程度遮擋住狗寶的臉。
狗寶說:“能擋住我這張醜陋的臉,我已經很感謝了。”
“其實不是醜,就是有點搞笑。”小十搬出鏡子,準備讓它看一看自己,但狗寶卻請求小十把鏡子拿走,它不想看到自己的臉。
小十隻是看了狗寶一眼,若無其事搬走鏡子。
準備就緒後,新的問題又出現了,虞蘇沒有法術不能瞬移,那他們就需要自己找醫院,這樣效率就會很低。
而且也不可能一家一家的找,這實在是太顯眼了。
“那現在可怎麼辦呀?”小十有些着急,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虞蘇垂眸看着門外,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人的身影。
當晚,池隽久違地在夢裡夢到虞蘇。
隻是夢的内容很怪異,虞蘇讓他查周志文在哪間醫院。
莫名其妙。
早晨醒來,池隽隻覺得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了,但出于好奇還是打了通電話。
中午會議才開到一半,秘書敲門進來說有人打電話找。
池隽重新撥過去。
剛響兩秒,一道清冷的嗓音從話筒傳來:“池隽,我是虞蘇。”
“虞蘇?”池隽斜靠在一旁的牆上,眉尾輕挑,神色慵懶,不疾不徐地開口:“有事?”
虞蘇把狗寶找主人的事給他講述一遍。
“不幫。”池隽果斷拒絕了她的請求。
随後虞蘇聽見他有些愠怒的嗓音:“虞蘇,誰給你的錯覺讓你覺得我願意在幻境裡給你當狗?”
“沒人讓你當狗。”虞蘇哭笑不得,她簡直不知道池隽的腦回路,但還是耐心解釋:“這次不是幻境,但需要舟市裡帶我們找到周志文。”
緊接着又聽見他說:“答應可以,但我有一個要求。”
……
第二天一大早,虞蘇就牽着狗寶出現在十字路口。
二十二年來,虞蘇第一次走出酒館,小十說得沒錯,外面的世界的确變化很大。
虞蘇對比周圍的變化後看到前方五米處的花壇旁有一個長椅。
她牽着狗寶走過去坐下,狗寶也乖乖地坐在她的腳邊,随後趴下吐着舌頭。
“狗寶,你覺得世界變化大嗎?”虞蘇摸着狗寶的腦袋問道。
“神君,我覺得變化很大。”狗寶坐直身體:“以前我小的時候路還全是泥巴路,房屋的變化也很大。”
狗寶看着遠處一座未開發過的老式瓦房陷入了回憶。
它是一隻出生于民國時期的小狗。
以前的生存環境很糟糕,狗寶記得它當時應該才半歲左右,主人家的車夫在馬路邊把它撿回家。
在當初,人都不夠吃哪裡會有多餘的糧食扔掉,它經常撿不到吃的,常常餓肚子,所以長得偏小。
被撿走時還以為自己有主人了,這樣就不會被其他大狗欺負,可沒想到車夫把它牽回家隻是為了吃它。
被鐵絲綁住嘴的時候,它用盡全身力氣掙紮,但它隻是一隻小狗,根本掙脫不了。
就在刀正要桶進胸口的那一刻,它聽見了來自神的救贖。
“等等阿強!”
車夫停手,尖刀仍然高高舉起。
周志文着急忙慌跑過來:“這狗還這麼小?等養大點再說呗。”
車夫有些不悅:“不是少爺,我已經很久沒開葷了。”
周志文歎氣,也是,前段時間正好鬧幹旱,大家的生活水平愈發困難,再說解決溫飽都成了問題,哪裡又有那麼多肉可以吃。
“少爺,殺狗腥得很,您站遠點。”車夫準備繼續動手:“怕髒了您的衣服。”
見周志文沒動,車夫還以為他也惦記狗肉,想想少爺平時待他不薄,斟酌二三,便大方提出分他一條狗腿。
于是手用力向下插去。
周志文:“等等。”
最後周志文花了點錢,又從廚房拿了一串肉,這才把狗寶買下來。
車夫拿過錢和肉的時候表情有些詫異,他暗想道:少爺怕不是個傻子吧?
但嘴裡仍然不吝啬地誇獎周志文菩薩心腸。
狗寶一直記得自己被救的那一瞬間,它的眼裡全是周志文。
“不怕不怕,以後你跟着我,沒人敢吃你。”許是感受到狗寶的害怕,周志文溫柔撫摸着它的頭,給它順毛。
“以後就叫你……狗寶吧。”
……
殡儀館附近這段公路還未開發起來,偶有幾輛車飛馳而過。
虞蘇摸着狗寶的頭,輕聲道:“你好像什麼都記得。”
狗寶回她:“是的,什麼都記得。”
“你也很愛你的主人。”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