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
虞蘇話才說半截就被池隽打斷,陳莫也跟着走進來。
虞蘇起身:“大概原因已了解,但治療方案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什麼原因?”陳莫冒上前來。
看向簡,簡眼裡剛剛建立的信任逐漸消退,直至冰冷,虞蘇調皮一笑,聳聳肩說:“對于病人的具體情況我需要保密。”
陳莫:“?”
池隽:“?”
陳莫哭笑不得:“你最好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虞蘇看着他,笑容斂去,認真嚴肅地搖頭:“不是。”
今天隻是了解一下簡的狀況,了解結束後他們便離開馬棚。
雖然事還沒辦完,但陳莫十分客氣的訂好了餐館包廂,位置就在遊樂園的對面一條街。
飯館就是平常到處能看見的普通飯館。
他們踏上樓梯,進門前陳莫一個踉跄往後倒去,差點摔下樓梯,池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臂用力帶回來。
他們回頭看了眼門檻,幹淨平整,陳莫心有餘悸拍拍胸脯:“可能低血糖了。”
服務員微笑着走過來領他們去二樓包房。
“這個餐館味道不錯,但比起另外一家還是差了點。”陳莫翻着菜單,随口說道。
“那為什麼不去隔壁呢?”虞蘇問他。
“那家店早沒開了。”陳莫回複完後,扭頭看向身旁的服務員,手指往菜單上指:“這幾個。”
“你們看看還要點什麼?”
“你看着點就行。”兩人異口同聲。
這家餐館不是預制菜,但上菜速度極快。
在服務員井然有序地把菜按照擺菜标準擺放完成,最後附上一句祝你們用餐愉快,然後轉身離開。
陳莫點了滿滿一大桌菜。
他熱情似火,一邊吃一邊介紹什麼菜好吃。
虞蘇鼻腔裡總能聞到一股奇怪氣味,所以她實在沒什麼胃口,就夾了點菜在碗裡裝模作樣吃着。
菜上完後池隽徐徐把手機放下,他打量了一圈菜,随手夾了個螃蟹放在碗裡,餘光瞟見虞蘇碗裡空空,輕聲說:“吃什麼自己夾,别客氣。”
陳莫吃得不亦樂乎,他往瓷碗中夾起一大塊血塊,積極推薦:“你們嘗嘗這毛血旺,他家招牌菜,味道超棒。”
虞蘇搖頭:“我不吃内髒。”
陳莫一臉玩味,從虞蘇和池隽間來回掃視:“你兩口味挺配啊,池隽也是嘴挑得要死,内髒,蔥姜蒜一點不沾,對了,虞蘇你吃蔥姜蒜吧?”
“偶爾。”
偶爾在此刻的準确表達就是不吃。
虞蘇看着毛血旺突然想起兜裡的那隻蝸牛殼,她在想簡的覺醒會不會和蝸牛有聯系。
如果有,那又是什麼聯系。
“你看我就說你兩配吧。”陳莫朝着池隽擠眉弄眼,緊接着一個勺子過來,一瓢鴨血擱進碗裡:“你不喜歡毛血旺嗎?多吃點。
“人姑娘都不澄清,你在這着什麼急?”
池隽眉頭挑起,眯起的眸子中分外森冷。
陳莫悻悻閉嘴吃菜。
後半場,幾乎隻有陳莫一個人在繼續戰鬥,他十分嫌棄帶了兩個小鳥胃,主要是襯托出自己格外能吃。
當他吃完最後一口青菜,直接攤在椅背靠着,叫服務員進來結賬。
但這次進來的是這家店的老闆,老闆幹瘦,瘦得凹進去的臉上帶着一幅無框眼鏡,一幅弱不禁風的文人模樣。
他操作熟練地為他們結賬。
看着桌上沒剩什麼菜,老闆滿意的露出淡淡笑容:“各位吃得怎麼樣?”
陳莫回了個很棒。
聽見聲音,虞蘇擡頭看去,頓時面色一變。
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老闆周圍萦繞着濃厚的血紅色氣體,而他的身體此時正像布滿膿瘡流膿一般,源源不斷從身體湧出大量氣體,氣體越來越大,快要将他整個人吞噬完。
他是個殺人狂。
還是個十分兇殘的殺人狂。
虞蘇由下到上一寸寸觀察着,一點細節都不放過,他是個人類,他到底殺了多少人?
透過老闆臉上挂着的薄薄鏡片,虞蘇感覺到對方的注視,她不動聲色移開視線。
那是一雙像蛇一樣的眼睛,冰冷蟄伏在陰暗角落中找尋機會沖上來漏出獠牙,狠狠咬你一口。
老闆悄無聲息走到虞蘇身後,手搭在椅背上,“美女,你覺得味道怎麼樣?”
虞蘇點頭,朝他莞爾一笑:“還可以。”
“那我就放心了。”老闆微微一笑:“毛血旺你覺得有什麼改進的地方嗎?”
虞蘇壓根沒碰那道菜,但她還是作出評價:“沒有,它的味道很棒。”
池隽聽見回答,幾不可見挑了下眉,狐疑地朝她看了一眼,但虞蘇卻同平日一般面無表情。
隻是她的嘴角在此刻卻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
“你……”
手機鈴聲蓦然響起,陳莫接過電話,然後站起身,說了一句我們走吧。
直到走遠,虞蘇才扭過頭看向飯店的位置。
老闆猝然出現在二樓窗口。
二人視線交彙,老闆緩緩揚起笑容,像發财貓一樣機械揮着右手,嘴唇翕動似乎說着什麼。
根據嘴型虞蘇仿佛能聽見他的聲音。
他在說:“歡迎下次光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