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虞蘇絕望地跪坐在地上。
随着音樂聲停止,王英傑才睜開眼。
“我說過,我是上帝。”王英傑跳下手術台,緩緩走過來:“可惜你不信。”
動物的生存本能在此刻爆發,虞蘇現在隻有活下去一個信念。
她都能從王衛國那個魔爪跑出去,她相信自己隻要拼命也能從王英傑手裡逃出去。
可誰知還沒動手,對方竟然掏出了一把槍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我求你,放了我吧!”虞蘇跪在地上,苦苦請求着。
“可機會被你放過了耶。”
頭顱被砍下來的瞬間虞蘇離開了幻境,再次返回現實。
她睜開眼卻看見王英傑的笑臉正貼在自己的面前一厘米的位置。
幻境時間和現實中的時間流速不同,幻境中一年于現實可能就半小時。
他怎麼在這兒?難道分身被發現了,不可能這麼快吧?
虞蘇疑惑着朝他吹了一口氣,沒成想王英傑竟然被吹散了。
幻境,原來都是幻境。
所以眼前的王英傑是幻境,那麼這裡還有多少東西是幻境?
虞蘇失去了耐心,她直接把壓在身上的鬼手全部折斷。
耳畔響起此時彼伏,極具節奏感的尖叫聲。
她站起來,本想一把火把這兒燒了,但是看着在地上鬼哭狼嚎的靈魂,最後一揮手把他們吊在空中。
好吵,又往他們嘴裡塞了個東西。
虞蘇轉身拉開門走出去,卻又回到最開始的原點。
身後傳來落鎖的聲音,緊接着遠處鬼轉圓圈,說着一模一樣的台詞:“你~也~來~陪~我~了。”
虞蘇表情越來越嚴肅,她意識到這個磁場似乎比自己想的還要強大,貌似她帶來的那點點靈力簡直屬于雞蛋碰石頭,不堪一擊,甚至可能最後她也會被困死在這兒。
所以,她需要更多力量。
她左手一揮,右手中指開始流血,虞蘇把血點在額間,嘴裡開始念着咒語。
她身體裡的所有經脈在咒語聲中猶如琴弦斷開,每一次斷裂都讓她痛不欲生。
她在沖破禁神咒,召喚體内被封禁的神力。
可她的能力有限,隻能召喚出三層。
才破三層,她的七竅已經開始流血,最後指尖也開始冒血珠,指甲如數脫落。
每沖破一層咒,都會遭到反噬,并且沖破的越多,反噬也越大。
不能再破了,再破她就要被殺死了。
虞蘇站直緩緩錐心的疼痛後,右腳重重踩在地上,霎那間煙霧散盡。
她右手做出結印手勢,從右腳底下火焰冒出迅速朝着四面八方燃燒,周圍的一切都被烈火吞沒,燒了許久才終于将眼前的幻境燒得一幹二淨。
大火中到處都是靈魂的慘叫聲,這次因為燒到真身,所以聲音所散發出來的磁場更加強大,還好血堵在耳朵裡,阻隔了大部分尖叫聲,不然她覺得自己要聾了。
耳機裡傳來滋滋聲,緊接着傳來池隽的聲音:“剛才失聯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虞蘇回:“一切都好。”
耳機那頭池隽松了一口氣,然後虞蘇聽見他說:“陳莫失蹤了。”
她看着眼前,眼眸半眯着淡定回複:“我找到他了。”
這兒的氣味十分難聞,血腥味,□□腐爛的味道交織着撲面而來,周圍還有各種各樣的雜物散發出來的臭味。
虞蘇看着眼前屠宰場,不,應該算是……豬圈?或者是鴨圈?
單單一個詞形容得又不太準确,因為鋪在眼前的場景是:最右邊有一個圈,裡頭有四頭豬和一群鴨子在搶奪着僅有的少量食物,食物中貌似還混着一些眼珠和手指。
中間是剛才自己躺過的手術台,王英傑閉目聽着聖歌,思索着如何殺掉上面躺着的分身。
最左邊則是睡得深沉但手腳被捆得嚴實,倒吊在半空中的陳莫。
隻有中間手術台上開着無影燈,其他兩處沾了些中間的光線,仍然昏暗,黑暗與光明的對比中倒凸顯出手術台顯得格外甯靜神聖。
操刀者站在中央宛如高尚的神祇。
“有意思。”音樂聲戛然而止,王英傑睜開眼睛,餘光注意到旁邊的身影。
他偏頭,眼底閃過一絲震驚,立馬又轉換成興奮。
“居然有兩個。”他的嘴角顫抖:“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驚喜嗎?”
虞蘇現在精疲力盡,她隻想快點把王英傑處理好。
可下一秒又有些無奈,她的靈力消失了,神力再次被封印。
她不禁有些感歎,這咒不愧是古神下的,竟然恢複得如此之快,但沒有法術也沒關系,她力氣大速度快,一樣可以抓住普通人類王英傑。
虞蘇迅速猛沖過去,手微微用力,豬圈上的鐵管已經緊緊握在自己手心中。
可王英傑早已從腰後掏出了一把自制手/槍。
虞蘇被迫停下來。
王英傑看着她怔愣住的模樣,笑得前俯後仰的:“你怎麼這麼可愛,我的天呐。”
虞蘇默不作聲。
又聽見他說:“這麼可愛,跪在地上求人應該更可愛了。”
虞蘇冷冷回他:“我敢跪,你敢受嗎?”
“會受到什麼懲罰我都無所謂了,因為我心滿意足了。”王英傑把槍抵在虞蘇的頭上,嘴裡卻是商量語氣:“你就跪吧,然後求求我,我可以考慮給你用支麻藥。”
“做夢。”
“我數三聲,到時候如果你不跪,我就隻能先把你的頭打爆了。”他摸着虞蘇光滑的臉:“真是可惜這麼漂亮的臉,要少一半了。”
“三!二!……”一還沒說出口,虞蘇已經伸手把槍/口打偏。
王英傑反應也很快,直接扣動扳機,震耳欲聾的槍聲把吊在牆上的陳莫吓醒。
他開始拼命掙紮。
那發子彈射進虞蘇肩膀裡,她的右手已經舉不起來了。
額頭上生理性冷汗直流,但她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樣,用未受傷的左手朝王英傑太陽穴猛擊一拳。
兩個人同時倒地,一個是失血過多,一個人腦震蕩。
陳莫吓得身體僵硬。
他看見王英傑逐漸移動,往武器的地方爬去。
中指快要碰到時,他的動作被限制住。
一回頭,虞蘇受傷的手抓着他的腳踝,随即用力一甩,王英傑重重砸到豬圈旁,随着震動,豬飼料大半翻撒在他的臉上。
地上血流成河,虞蘇隻覺得越來越冷。
她的眼睛出現重影,踉踉跄跄跑過去撿槍,中途還摔倒好幾次,最後僅靠意志力硬撐着随時昏厥的身體,她把槍口抵在王英傑的太陽穴上。
“池隽,結束了。”她對着耳機說着,卻始終沒等到對方的回複。
也可能對方回了,但她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她出現了耳鳴。
意識渙散得太嚴重,但虞蘇始終強撐着一口氣,她不能倒,陳莫還沒有得救。
由于血液流失太多,雙腳冰冷像爬牆虎由下往上攀延,最後遍布全身,虞蘇感覺自己像掉進沼澤裡,每一個動作都軟綿無力,她咬緊牙關,保持最後的清醒,忽而舉起槍柄用力朝對方一揮,下一秒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同樣倒地的還有王英傑。
迷迷糊糊間她看見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沖進來。
松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