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挺快。”蕭俞評價。
緊跟其後還有一條報道。
蕭俞盯着那幾行字,眼前浮現出了沈韻澤不要命擡價的模樣。
“南環醫院接受采訪:沈氏前董事長、現任慈明基金會會長江耀華(沈韻澤奶奶),病重垂危,其一生心愛古董,曾點贊孔雀明王頭飾現世視頻……”
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搜尋出一條還沒熱乎的記憶,蕭俞立刻詢問周秘書:“我爺爺是不是有位戰友,最近在南環醫院養病?”
周秘書工作上知識面不行,人情世故這一塊手拿把掐,他邀功一樣說:“沒錯,聽說他老人家的兒子是相關行業的領導!”
蕭俞心裡翻了個白眼。
“我不是為了工作。去趟保健品店吧。”
購買保健品,車子駛向南環醫院。
蕭俞在六層看望了這個世界的爺爺的老戰友。
老人家見到他來,感動落淚,不知是出觸景生情,還是另有一番隐情,蕭俞也泛起心酸。
護士說,他的孩子們很久沒來了。
“以後我有空就來看您。”蕭俞說。
道别後,蕭俞整理心情,便開始來醫院的主題。
他找到一名護士,和她打聽江耀華。
“江老夫人啊,她的病房就在3号vip室,這裡是9号,您直走轉個彎第三間就是。不過看望江老需要預約,您有預約嗎?”
“不用,我在門口看一眼就好。”蕭俞說。
“那好吧。”
vip病房門上鑲嵌着一塊大玻璃,許是為了能讓病人養病的時候也能看看來往的人群,心情不至于太沉重。
江老夫人倚在病床上,正在看樓道裡來往的人群。
一道身形優越的身影停在病房前,江老夫人自然而然地将視線挪到這個人的臉上。
江老夫人認識蕭俞,蒼白的臉勉強挂上一個微笑,揮手說:“進來。”
看口型像。
蕭俞推開門,踏進了病房。
雖然臉色蒼白,但江老婦人狀态似乎不錯,蕭俞進來後,她立刻自己坐了起來,絲毫看不出艱難。
她溫雅平和,氣質讓人願意接近。
“小夥子,聽說你拍下了那頂明王頭飾?眼光不錯嘛。”
蕭俞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進入了話題。
他将保健品擺放在床尾對面的桌上,看到旁邊支着一本台曆,畫着幼稚的一大一小追月亮的卡通人物,右上角一團氣泡寫着:“出院倒計時:90天!”
感歎号筆記鋒利,刺破紙張,不難看出繪畫人的激動。
“那是我孫子畫的,醫生和他說,我還有三個月就能出院了。”
蕭俞稍頓,轉身瞬間挂上了平和的笑:
“您眼明心亮,也許用不了三個月。這本台曆買厚了。”
江老婦人笑起來,才有了一些蒼老感:“蕭家的孩子,謝謝你來看我,我老人家順便給你一句忠告:公司的事全由我的孫子打理,你沒必要找我這個不中用的老太太說情,和你一般大年紀的小朋友們,都知道抓住要害,沒人來讨好我這個老太太。你從小就不聰明,看不破這一層,也正常,看在你來看我的份兒上,我提醒你一句,要是有工作上的事。去找我的孫子,比找我有用。”
江老太太叱咤商界幾十年,全市的關系網都在她的心中,她怎麼會不知道蕭家的蕭俞是毫無天賦的冒牌貨?非常看不上他的“送禮”,同時為他的智商感到擔憂。
可面前這個好看的孩子并沒有失态,被她戳破後沒有羞愧、不安。
蕭俞右手插兜,左右撫愛西裝倒數第二顆替換成寶石的紐扣。雲淡風輕,思路敏捷:
“您的豁達,我欽佩,沈總對您的孝心,我也能由衷體會。這份禮物對我來說并非無價之寶,隻有到了酷愛收藏古代頭飾的您手裡,才能發揮最大價值。”
江老太太畢竟重病在身,面對蕭俞這個名揚全市的“笨孩子”,并未提起警惕,這時候便被怔住了。
隔了三秒,她問:“你送我的,不就是那些保健品嗎?”
她這才認真地審視面前的青年。
模樣一等一的漂亮,身形萬裡挑一的出挑。琥珀色的眸子清澈透亮,皮膚細膩,幸虧搭配了硬朗帥氣的五官,否則就有些女相。
毫無偏私地說:單從外形條件上講,她江老太太幾十年過目的青春美色,都不及蕭俞百分之一;凹姿勢的名模巨星,不如他簡單的舉手投足。
她的視線落在蕭俞西裝外套的寶石紐扣上面。
“不僅如此,”蕭俞說:“我是來投其所好的,在她生命的最後,付出一塊拼圖,讓她更加接近圓滿的人生。”
蕭俞當然是因為它的增值空間才拍下那頂頭飾,可他不是隻愛錢的人。商戰也好,家族恩怨也罷,都是塵世間的戲劇,更何況他身在戲中戲。
他不介意把頭飾送給沈韻澤的奶奶。
說完正事,蕭俞便颔首道别:“您休息吧,禮物一會兒就送過來。”
江老太太較着一股長輩勁,也是不願意接受打敗孫子的人送的禮物,試圖維持上風:“我沒力氣再把它搬進我的倉庫,你的東西,我不要。”
蕭俞替她做了決定:“那就送到病房裡,您每天都看着它,心情一定會變好,說不定病情也會穩定下來。”
蕭俞離開了病房,交代周秘書換貨。
等周秘書前往皇甫莊園,他打給皇甫傲天。
電話接通,清列的聲音仿佛被輸入了某種程序,自然地撒嬌道:
“傲天,今天拍賣的那頂頭飾我想放在我的房間,另外送你一件我最棒的珍藏,把它換過來,好不好?”
皇甫傲天對收藏品不感興趣,蕭俞的調皮換貨反倒成了緩和關系的潤滑劑。
因此,好感值絲毫未變。
“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