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韻澤主動當司機的行為他很受用,這麼大總裁委身司機了,不能不給面子非要吵着坐副駕駛吧?
蕭俞歡喜地上了車,關上車門,動動身子坐穩了:“走吧。”
流暢得像是發号施令。
沈韻澤想排擠人的小心思被蕭俞的氣場壓下去,咬着牙發動車子,忍了又忍,沒忍住:“你把我當你雇的司機了?”
車頭駛出皇甫莊園的車庫,熱烈的陽光配合冉冉攢動的花影樹影,灑在車裡。
蕭俞半天沒有回應。
沈韻澤心想可能是在處理工作,彎彎繞繞地駛出皇甫莊園後蕭俞還是沒說話,他催了一句還是沒說話。沈韻澤停在紅綠燈前,朝後看他到底在幹嘛。
好嘛,睡着了。
隻這一刹,蕭俞在他後座睡覺的畫面像一幅貼滿小刺的畫,紮進了沈韻澤心裡。
路邊新葉跳動的影子遮住他一隻眼睛,他微靠車窗,嫩紅的唇天生有一點上挑的弧度,精緻如妝的眉眼挑撥着人的心尖。
沈韻澤口幹舌燥,回過頭時,60s長紅燈已經變綠了……
他流出汗水。
覺得丢人,可是附近沒有人,他不敢自查這種心情的緣由,他覺得一定會得出很可怕的答案。
為了趕走這奇怪的心理,也是為了報複蕭俞,他一腳油門踩下去。
車子的轟鳴和推背感把蕭俞吓醒了。
他睜開雙眼,緩了一會,剛才做了一個坐飛機出差的夢,還以為是飛機起飛了。發覺是沈韻澤搞鬼,他并沒有多說什麼。
他習慣把讨厭的人當做透明人。
沈韻澤更不爽了。因為加速五秒後就是一個接近九十度的轉彎,他要是不想和讨厭的人同歸于盡,必須老老實實踩刹車。
沈韻澤霸淩了半天,蕭俞一點氣沒受,反倒把他自己氣得不輕。
以至于沈韻澤和蕭俞的電話同時響起時,一個狂躁,一個沉靜有風度。
“喂?!!”
“喂。”
電話兩頭不約而同:“不好了蕭總/沈總,那個叫嘉盛的供應商攜款跑了!”
“什麼?”沈韻澤大喊:“那是江家旗下的公司,怎麼可能?你喝多了吧你?”
嘉盛是冷、蕭兩家低空領域最大的供應商,昨天剛打款七個億。這筆錢對皇甫家和沈家來說不算什麼,可對于蕭氏的現金流是個沉重的打擊。
沈韻澤都激動到大喊大叫了,換個人早就急死了,可這件事的當事人蕭俞卻依然冷靜,聲線毫無變化:“具體情況說一下。”
他擡起頭,突兀地與後視鏡中沈韻澤的雙眼對視。
沈韻澤視線晃動,不自在地别開。
蕭俞完全不在乎他的小動作。
“沈總,麻煩掉頭,開去蕭氏。”
皇甫傲天的電話在沈韻澤潇灑掉頭的同時打了過來。
“怎麼回事?喂到嘴邊的業務出現這種問題,事先你沒有做好調研?”
皇甫傲天身邊的蕭雪吓了一跳。
他頭腦瞬間發懵,想象不到這麼兇的語氣放在自己身上,他會多麼難受。
他慶幸地想:蕭俞犯了大錯誤,一定不能和他搶皇甫傲天了。
蕭俞完全抱着商讨工作的心理,開的是免提。
皇甫傲天指責的聲音出來之後,他捕捉到了沈韻澤一閃而過的興奮。
這人有病吧?他想。
“這家供應商是江家扶持起來的,也有江家少爺的股份,不需要太多調研。”蕭俞說得有理有據。
皇甫傲天語氣仍然強硬:“無論是誰,都應把調研做好,事事都隻看老闆是誰、有誰的股份、有誰的人情,工作還做不做了?你太天真了。”
這些事他怎麼會不懂?不需要别人教。
忍着回罵的沖動,蕭俞揉着山根,心想“刻闆印象”真不是一件好事。
在皇甫傲天眼裡,他的業務能力估計比實習生還差,出事不調查原因,直接認為他工作能力不行。
蕭俞不想和他掰扯,很想立刻挂掉電話然後投身擦屁股工作,以免虧損持續擴大,奈何系統在他産生了挂電話的念頭後,及時提醒他:
[溫馨提示,龍傲天世界秩序圍繞龍傲天進行,宿主最好不要用現實思維排列事情優先度,哄好龍傲天才是本世界生存之道。]
蕭俞緊緊握拳,三秒沒呼吸。
他苦笑,忍着耐心解釋:“傲天,你忘了,那天合同評審會,中途江少給你打了一個電話,想要以供應商身份參與項目,你親自同意了。”
蕭俞語調很軟,但久居人上,話中仍有指責意味。
皇甫傲天沉默了。
他軟下語氣,”對不起,我不該先入為主。我現在過去陪你一起調查。”
沈韻澤連忙大叫:“你别來了,有我呢!我陪着他就行了,你安安心心陪蕭雪吧……喂?!”
蕭俞晃了晃幾秒前中斷的通話頁面,眼睛通透的猶如最純淨的琥珀色寶石。
“你當總裁可惜了,開直播做個紅娘,保準能積陰德到剛死就能做高官。”
沈韻澤指着他龇了會牙。
這個人優雅時是真優雅,裝的真像那麼一回事,罵人也是真的難聽,就是這麼反差,毫無中間形态可言。
要不是出于對美好容貌的尊敬,但凡換個人這麼說沈韻澤,他早就開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