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傑森]放回床上時我順手拿起沙發上的墊子墊在他身後，讓他能靠坐着看到我的動作總比盯着天花闆好，接着一言不發地收拾馬克杯碎片和咖啡殘渣。[傑森]沒看到我之前寫的東西，我早把桌子上的總結反思報告收起來了。

雖然不生[傑森]的氣，但我還是心疼，我最喜歡的蝙蝠馬克杯——小醜的安全屋出現帶超人元素的東西太顯眼了，所以我把同系列超人的放在了韋恩莊園，那是我第二喜歡的杯子。

[傑森]不主動跟我說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挑起話題。收拾完地上的狼藉，我拿來醫藥箱，做好手消毒後給他滲血的傷口重新上了藥。

一陣忙活後天快亮了，拉上窗簾遮住外界的光線，動作輕柔地把坐着的[傑森]擺回平躺的姿勢，再在沙發上準備入睡。

真正閉眼前我支撐起上半部分軀幹，越過沙發靠背看着黑暗中那團小小的影子。盡管知道[傑森]不會相信小醜說的話，我還是開口：

“睡吧，小鳥。我會送你回家的。”

15.

等再睜開眼時，小醜有什麼不同了，[傑森]心想。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二代羅賓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發現：小醜人格分裂的傳聞不是空穴來風。

這幾天小醜與他幾乎是形影不離。[傑森]好奇這家夥是沒有其他生活嗎，或者說都不需要為犯罪計劃進行準備工作？概率更大的是小醜在自己身上謀劃着什麼更邪惡的陰謀。這還是[傑森]第一次——和小醜——近距離相處這麼長時間。

小醜身上的謎團讓年輕的義警暫時忽略了對罪魁禍首的痛恨，專注于發掘真相之中。謀而後動，等待時機，[傑森]将熊熊燃燒的怒火隐藏在内心深處。

小醜不是主動暴露人格分裂的“秘密”的，[傑森]看得出來不同的人格有在進行僞裝，但瞞不過蝙蝠俠親自教導的偵探。也可能這對小醜而言不算是秘密，又或者[傑森]的存在對他來說無足輕重。

總而言之，[傑森]觀察出了三個人格，用撲克牌JKQ指代。

第一個是醒來時見到的，命名為人格J，最為溫和，占據身體的時間也最長。他總是絮絮叨叨地念叨着注意傷口、好好睡覺之類的廢話；換藥時動作最為輕柔；亦或是用讓人感到惡心的疼惜眼神看着自己。見鬼，房間裡沒有電視，他甚至會給自己讀《基督山伯爵》！我早就把這本書看完了！

[傑森]多次試探人格J的底線，從拒絕進食、打翻碗盤到J睡着時造成刺耳的聲音讓其驚醒。直到在人格J的眼皮子底下試圖逃跑，被阻止後又發起攻擊，破口大罵，把自己從東區學到的最惡毒的髒話都用上了，他也沒有發怒，[傑森]才終于确定人格J對自己沒有底線。

第二個人格命名為K，僞裝最差勁的那個，或者說他根本不屑于僞裝。舉個例子，人格K給[傑森]換藥的時候雖不至于造成傷害，但也不會故意放輕動作，聽到[傑森]被碰到傷處故意發出的悶哼更是毫不在意。

有時人格K會不經意投來像看無生命物體的、冷漠的眼神，小動物般敏銳的直覺讓[傑森]汗毛直立。這或許是個反社會人格，大概率存在情感障礙，[傑森]醫生如此診斷。

第三個人格……不太确定存不存在，也可能是人格J或K僞裝得較好的時候……如果存在，命名為人格Q。這麼推測的部分原因是人格Q出現的時間實在太少，也可能是他的演技過于精湛。[傑森]隻是隐隐覺得有這麼個人格存在，從夢中驚醒時看到的卻是人格J的眼睛。

我或許是在苦中作樂吧，[傑森]想，畢竟自己被困在小小的房間中哪也去不了。但至少有一點讓[傑森]松了一口氣：造成這一切的，真正瘋狂的小醜人格，始終沒有出現。

16.

連對同一軀體内人格轉化都如此敏感的[傑森]，真的沒發現那天生母将他引向陷阱時的微妙惡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