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血腥的餘韻舉目四顧,等待的人還是不見盡頭。你知道自己應該記住他們的名字、他們的故事,但事實上隻是略過一個個模糊的面容。等斯普蘭大橋挂滿了屍體,才發現已經沒有人再擋你的路。
人們終于在黑夜中驚恐地呼喊我的名号。我不允許他們稱呼我為蝙蝠俠(Batman),最後,鮮血讓他們改了口:
蝙蝠怪物(Batfreak)。
11.
但蝙蝠俠的身體終歸是人類之軀。是人類就會有極限,以一己之力試圖掌控哥譚,疲憊總是如影随形。有時我會懷念氪星人總是充斥着無窮力量的身軀,複又想到這份無所不能反而會讓我失去剝奪生命的耐心。
我總是帶着渾身的血腥氣回到黑暗裡的韋恩莊園。局外人不會等我,我也不信任他。
伴着渾身的傷痛與精力透支的恍惚,陷入昏迷般的睡眠。
直到有人靠近。
12.
下一秒我扼住來人咽喉将他壓在牆上。
月光照在對方毫無懼意的臉上,我看到與年齡不相符的平靜。
我早已習慣與克拉克和布魯斯一眼便能心意相通的默契,一時竟難以通過他人的眼睛分辨其中隐藏的情緒。
我被燙到般松開了手,小托馬斯便輕聲說道:
“你最近殺了很多人。”
我從小托馬斯的瞳孔中看不清自己的倒影,不知自己現在是何表情,不知自己在他的眼中也被夜幕籠罩,晦暗不明。
“你身上血腥味很重。”
我還是沉默着,隻顧盯着從他頸上浮起的淤青。人類之軀是那麼脆弱,孩童尤甚,比無數在我手中折斷的成年人的脖頸還要脆弱許多。
“你會殺了我們嗎?”
聽到這句話我總算有了動作,佝偻下腰摸了摸他的頭:“不會。我永遠不會傷害你和布魯斯。”站起身向外走去,“我之後會清理幹淨再回來。”
13.
我本想就這麼走出去,留下一個冷漠又神秘的背影,但實在覺得憋着話沒說完。想着自己總不能真做鋸嘴葫蘆,終是在門口回頭,扶着門框歎了口氣說道:“你在這待着,我去拿冰袋。還有,以後不要随便靠近睡着的壞……嗯……能傷害到你的人。”
當我洗漱完換上寬松的睡衣——是的,韋恩莊園有好幾個浴室,壞大人說好的去拿冰袋還是先洗了澡——管家顯然已經被我吵醒了,站在角落的陰影裡,帶着冰袋散發的冷氣。我漠然地瞥了局外人一眼,接過冰袋回到卧室。
小托馬斯已經坐在床邊,看着相貌與大小布魯斯都很相似的小人兒這幅乖巧的姿态,我蹲下身,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我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