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因為劉璟晞那一個念頭，在林寶磕磕碰碰的跟在劉璟晞走出盧清虹院子的之後。

在林寶再一次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褲腳小小的絆了一腳後。

原本在前面走的好好的劉璟晞突然停了下來，“多大了？”

對于劉璟晞莫名其妙的行動和問話，身邊的人都隻是快速的調整好自己的位置，隻留下林寶一人傻愣愣的站在那。

林寶左右看了看，才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眼劉璟晞，發現劉璟晞是看着他的，劉璟晞有一雙非常好看的眼睛，眼尾微挑，看似總是在笑一般，林寶咽了咽口水，“問……問……我麼？”

聽到林寶這般回答，秋沫也隻能皺眉頭了，哪有這樣和王爺說話的，哎……根本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粗使下人，王爺為什麼要把他調到貼身侍從來呢。

劉璟晞沒有說話，隻是挑了挑眉頭看林寶，這醜東西不僅說話說不清，連腦子都不夠使的，心裡對他的厭惡又深了些，對！他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一個醜的要死的東西，肯定是那天喝的太多了，他就要這樣一點點的打碎那天他對這個醜東西的沉迷！

林寶沒聽到人說話，就又擡頭悄悄的看了眼劉璟晞，發現他還在看自己，就說，“我……十六了……”

“這麼大連路都走不好麼？”劉璟晞無論何時說話都是不緊不慢保持着優雅的，他輕輕的看了眼林寶，然後笑了，“走不好，那就滾着吧。”

滾？林寶低着頭，眼睛卻睜大了？為什麼？

但是沒人給他回答，劉璟晞已經繼續往前面走了，身邊的下人也繼續更了上去。

隻有夏旭在路過林寶的時候，對林寶挑了挑眉，“說你傻，你就連人話都聽不懂了麼？王爺叫你滾着跟上，滾會麼？”

林寶一直低着頭，低到下巴都貼着脖子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所以等劉璟晞坐在了湖心亭吃早點的時候，就看到離湖邊還有一段距離的小路上，一個穿着明顯不合身衣服的小人，正顫顫抖抖的再一次爬起來，然後跟猴子一樣翻滾一圈，湖心亭在花園裡，花園路是用鵝軟石鋪成的，坑坑窪窪的，路邊偶爾還有些石頭的擺設，那個小小的人滾着就掌握不好方向，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路邊的大石頭，那個人便會突然停住不動，過了好一會才能緩過神來的樣子，坐起來抱着撞痛的地方，雖然劉璟晞沒聽到什麼叫聲，但是隔得這麼遠，他都能看的清那人的顫抖，抖了一陣還是會再一次爬起來，再一次翻滾。

哼……一開始看的還覺得很有意思的劉璟晞突然覺得沒什麼吃飯的胃口了。

而等林寶滾到了湖心亭的時候，劉璟晞一行人早已經走了。

林寶滿頭都是雜草，眼裡是因為疼而溢滿的淚水，衣服已經髒的一塊一塊了，身上也都是淤青，背後已經好了的傷口，那些結痂的好像又裂開了，林寶筋疲力盡的坐在亭子口。

林寶擡頭看着天空，入冬的日子，天空都是蒼白的，林寶僵硬着全身，努力的看着天空，慢慢的一點點的，努力的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茶。”

“給……”

“啪！”

劉璟晞手一甩，滾燙的茶水濺了林寶一身，林寶的雙手都被茶水燙的通紅，但是林寶不敢叫痛，隻能咬着嘴唇忍着。

“要說，‘王爺，請用茶’”一邊的秋沫輕輕的開口。

“林寶……林寶知道……錯了……”林寶跪着已經顫抖了，這些天他已經不知道跪了多次了，他才知道這個世界有一種不得不遵守的東西叫做規矩，但是……規矩……實在是太多了……他根本記不住。

“茶。”劉璟晞窩子躺椅上，随意的翻看這一本冊子，整個過程中，他連頭都沒有擡過一下，而夏旭正在他腳邊一邊看着林寶的模樣偷笑，一邊給他捶腿。

林寶用手撐着身子才能順利起身，顫抖着雙手，再次給劉璟晞倒了一杯茶。

“王……爺……請用茶……”林寶努力的維持着手的平衡，給劉璟晞遞了過去。

“啪。”劉璟晞隻是剛剛碰到就直接甩開了，“太燙。”

甩開就繼續翻自己的書，熱水又從林寶手裡燙過，“嗯……”林寶死咬着牙卻還是沒忍住一聲帶着痛苦的喘息溢出。

壓抑卻又濕潤，尾音中又帶着點糯糯的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