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的條件。”
沈述言打斷她,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聲音淡漠得像寒夜冰霜:“你是以什麼立場提出這種話?”
輔助督察聞言,忍不住擡起頭去看沈述言。對方手指輕敲着沙發扶手,每一下都在節制某種情緒的爆發。
他迅速垂下頭,不敢再看。
他明白,這是沈述言極為生氣的狀态,這時候沒人觸出這位史上最年輕的少司院的黴頭。
但他也和白映歌一樣好奇,今黎這個alpha,在沈司院心中占多少份量。
白督察這番話充斥着挑釁,即使沈少司不在乎今黎,也不會容忍旁人窺探自己領地的東西,輔助督察微微搖頭,白督察也不像是會在這種時候犯傻的人。
一個alpha對一個omega說這話真是...
即使沈述言并不是一般的omega。
在這個社會體系中,omega始終是依附于alpha生活的,從法律到輿論,都是如此。
從社會認知的角度來說,白映歌身為一個alpha,居然當面要求一個omega讓出自己的alpha。
這種行為,甚至可以被直接舉報到omega權益保護協會。
空氣仿佛驟然凝結。
站在一旁的beta輔助督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緊張氣壓壓得幾乎無法呼吸。
最終,還是沈述言打破了這片死寂的沉默。
“我沒心情應付你這些小心思。”
他的聲音溫和卻無波,如同寒流悄無聲息地滲入骨髓:“你若此刻收手,或許還有機會成為白家家主,娶一個漂亮賢惠的omega,好好走完你預設的人生。”
他說着,緩緩睜開那雙漆黑的眸子,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卻更像鋒刃藏于其中。
“今黎我還有用,如果你執意妨礙我…”
他的笑意徹底褪去,帶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我不保證,下一屆的工院,還會不會姓白。”
這是一道無聲的警告。
白映歌身體輕微晃動,幾乎站不穩。
可礙于旁人在場,她死死挺直脊背。
這個在外人眼中,一向強勢果決的a級alpha,此刻仿佛被毒蛇盯上的幼獸,一動不敢動。
片刻後,她垂下頭,閉了閉眼。
她剛剛說出那句話是有些懊惱的。
沈述言的家族備考司政院,權勢滔天。
她這樣公開提出這等要求,如果對方不給自己台階下,整個白家都會受到牽連。
太莽撞了。
她本當今黎對于沈家是個迫不及待甩掉的燙手山芋,卻沒想過,如果沈述言真的那般不情願和今黎在一起,他完全能讓今黎消失得悄無聲息。
她徹底低估了今黎的重要性。
可白映歌内心還保留着一絲希望,也許沈述言是有其他的目的,人人都知道,那幾年今黎是如何瘋魔一般追求沈述言,而這個omega又是如何一次次将人拒之門外的,她都知道。
無非是家族立場間的博弈。
“原來你能拿到你父親手中的票權呢。”沈述言恢複溫和的笑容,打斷了白映歌的思緒:“那謝謝了。”
白映歌默不作聲。
是啊,她除了能支持溫和派也沒有别的選擇,激進派那些和沈述言作對的人一個個都屍骨無存。
除了兵院的謝家,那個全是alpha的家族,她嘗試過幾次想見見年輕的司長,但那位脾氣同樣深不可測。
今天沈述言派了一整個軍團的人來到白家,對外宣稱找回自己的alpha,可傳到兵院的耳朵中可不會是這樣。
誰會相信,沈述言來到這裡是抓一個不重要的alpha的。
白映歌回到家族進入四院就是要想辦法保住白家,她必須現在做出決定,跟随沈述言,還是去兵院尋求一個不可能的談判。
沈述言公然向自己提出傾向溫和派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