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佑男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突然湧上無以名狀的傷感和失落。雖然之前已經預感到是這種情況,現在真的聽到了,還是令人難以接受。
突然他的手被一隻溫熱的手拉住,緊緊地握着,溫暖的熱量源源不斷地傳來。他低頭看了看,又看向這隻手的主人,見她一臉的擔心,沖她安撫地笑了笑。
沉默了片刻,他看着柳勝美道,“媽,你放心。你養我小,我養你老,我永遠都是你兒子。隻是我還是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
柳勝美本來有些陰沉的臉瞬間就更黑了,甚至忘了自己營造了多年的慈母形象,破口打大罵:“這麼多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真是白養了,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并不是要跟他們認親。”楊佑男沒想到她會突然别生氣,連忙解釋安撫。
“媽,大哥不是不要我們的意思。”楊超亮和楊超盈也連忙把人拉住,使勁捏她的胳膊讓她冷靜一下。
柳勝美罵了兩句也清醒過來,她深呼吸幾次,“反正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阮夏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看着丈夫震驚的表情,她面露愧疚,“對不起,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不想你在這個時候去尋親。你知道我一直在調理身體,現在已經調理差不多了。等我懷孕了,我就不阻止你好嗎?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肯定也後悔了,肯定也在找你。到時候無論你是否跟他們相認,我都支持你,哪怕到時候你給他們一筆錢還了生恩,了斷這段血緣關系,我都支持你。但是我也希望你現在能理解我,可以嗎?”
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如果不涉及到錢的事,柳勝美都想好好誇誇這個兒媳婦了。結果她竟然提醒大兒子給親生父母一筆錢還生恩,這怎麼能行?
當天晚上,楊佑男一直呆在樓下陪着柳勝美說話,消除她心裡的不安。楊超亮和楊超盈也一直陪在左右。直到最後夜深把人送回房間休息,那三個人也沒時間單獨相處聊些什麼。
等到人都睡了,阮夏半夜下樓給自己熱了杯牛奶,坐在沙發上慢慢抿着喝,然後迅速地把一個很小的針孔攝像頭粘到沙發旁邊的小桌子底下。然後又慢慢地把牛奶喝完,才上樓回去睡覺。
那個老大夫已經被帶走好幾天了,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柳勝美覺得自己女兒說的是對的,沒有人會在這時候給自己增加罪名。于是她放心了,又開始焦慮家裡面的事情了。雖然兒媳婦以懷孕為借口阻攔兒子去找親生父母,但是這不是長久之計。老大夫的藥就算有用,也隻能管用這幾年,以後說不準能懷上,又說不準哪天兒子等不及了,自己偷摸跑去尋親了。
阮夏因為懷孕後一直犯懶困倦,整天我再家裡不出門。那三個人因為她一直呆在家裡,根本沒有時間碰頭商量事情。于是她忍困早起讓阿姨炖了一鍋補湯,用保溫桶裝好,趁着三個人都在客廳的時候,說要準備親自給楊佑男送過去。
柳勝美自然贊成,還直誇她貼心。
阮夏不想開車,直接打了個車去。坐上車後,她就打開了連接監控的手機軟件,果然那邊已經迫不及待的讨論起來了。
“媽,你不是說大哥永遠都不會發現這件事請的嗎?”
是楊超亮的聲音。
“我怎麼會知道!”柳勝美似乎很生氣,“早知道我就改把他給掐死,竟然還想去找親生父母,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楊超亮聲音猛地拔高,透着一股怨念:“媽,你能不能冷靜點!萬一大哥找到了親生父母,那家人用血緣關系綁架他要他養老怎麼辦?我們不能把人越推越遠,下次你說話你能不能理智點!”
一直沒有說話的楊超盈,突然插話問道:“媽,你是在哪裡抱養的我哥?”
柳勝美沒有回答,停了片刻才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現在你們最要緊而是趕緊阻止他尋親,而不是想這些有的沒的。再耽誤下去,這房子車子錢都成别人的了!”
“這我們怎麼阻止啊?”
“是啊,我們怎麼阻止?現在多方便啊,聽說有尋親血庫,一對比就行了。”
說完那邊安靜了下來,估計是想對策。
“對了,”柳勝美突然道,“把他的病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