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陽宮作為修道界四大派之首,的确有其特别之處。
首先從門人的挑選上來說,光是南海幻境那一關就篩選掉一批主動上門資質不夠的新人,後期還要再次篩選才能入派。
入派後弟子們基本成散養模式,你想學什麼,你就去找合适的人學,你願意叫人家一聲師尊,人家看你順眼不反對,你就繼續叫着,說不定哪天叫順溜了人家就收你為入門弟子。
不過入門弟子跟普通弟子不會有太大差别待遇,畢竟功法這種東西,你學的會就學,學不會師父手把手教也沒用,那都是憑你自身的機緣和悟性。主要區别還是在于最後能不能得到師父的傳承。
當然,不找師父也可以,島上有藏經閣,自行去找了書看了學就是了。法器在藏寶閣,妖獸在靈獸閣,想要,自行去取順手的,反正這種東西不是你說想用就能用上的,還得看你能不能駕馭的了。至于正兒八經的寶貝,那還得自己出去戌夷大陸上碰臉。
另外,做到掌門洞主峰主島主這種級别的,也可以自行在外收徒,不是非得經過新人的選拔,基本築基以上就有資格收徒弟,那又是另外一種方式了。
正是這種開放式培養,不吝資源的發展模式,如今的蜀陽宮弟子雖然不算太多,但人才輩出。所以,綜合實力還是排在第一位。
天色已晚,婳蒽準備安排幾人在一處類似驿站的地方住下,帶着一行人來到一座三層高的小樓前。
掌櫃的出來看了一圈,見有男有女,數了數人頭,道:“這個月才九個呀,最近新人是越來越少了麼。”
掌櫃看起來是個普通的中年婦女,數到飛炀時頓了一下,眼神一亮,跟人抛了個媚眼,見飛炀目無表情,努努嘴便算了。
婳蒽道:“新人是少了,魔物倒是越來越多了。”
“你說那些鰩族?”掌櫃挑挑眉毛。
婳蒽像是聽了個笑話,嘻嘻笑道:“鰩族最近都開始嫌不夠吃了好麼。”
掌櫃搖搖頭,衣擺下面隐藏的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他們嫌不夠吃?之前不還說吃不下了麼,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房間裡奔出來幾隻小狐狸,有紅的有白的,一個個大耳朵尖鼻子杏仁狀的大眼睛,屁股後面拖着粗大蓬軟的尾巴,興奮地湊到新來的人腳下打圈,一下子用鼻子去嗅嗅人家的味道,一下子又用尾巴去纏繞人家的腳踝,一副撒嬌模樣,很是可愛。
有一隻白狐狸湊到飛炀腳下,嗅了兩下,覺得不太對勁,又深深地嗅了兩下,一臉疑惑,擡頭去看飛炀時被飛炀冷冷的瞪了一眼,小膽兒都被吓壞了,嗚嘤嘤地叫着跑開了。
吳泌腳下也纏上來一隻小狐狸,眼睛水汪汪的黑,腦袋蹭着吳泌的腳背直撒嬌,吳泌被萌的不行,抱起人家軟綿綿的身子放在臉龐蹭,小狐狸被蹭的舒服極了,伸出舌頭舔吳泌的嘴巴和鼻子,舔着舔着張口就想去咬。
掌櫃喊住了它:“小六,還不能吃!”
吳泌聽了感覺怪怪的,但是理所當然地想掌櫃的應該口誤了,是叫小狐狸别咬他,自己定是自己把它弄難受了,于是笑着把狐狸放下了,又摸了摸人家的腦袋。
掌櫃沒好氣地看了那隻小狐狸一眼,對着狐狸崽子們道:“孩子們,帶客人們回房休息去吧。”
那小狐狸們似乎真是聽得懂人話,一個個靈巧地各帶着一個人往二樓客房引。
婳蒽等人都上去了,丢給掌櫃一塊石子兒,跟她之前丢給大魚的是同一種,不過更大一些:“照例,一個月份的房錢。”
掌櫃見了那石子兒,眉開眼笑的:“還是婳蒽姑娘大方,你那師兄,扣扣索索,才給他帶來的新人半月的份額。”
婳蒽歎了口氣:“也不能說他扣,一般在這裡也待不了半月。”
飛炀被那隻讓他瞪過的小白狐帶到了三樓一間房門口,小白狐站起身用前腳推開門,然後自個兒嗖的就竄樓下去了,看樣子是怕飛炀怕的緊。
飛炀不怎麼在意,跨進門去,見屋内一床一櫃,窗前一桌一椅,簡約的很。
書桌上點着蠟燭,有一些不成套的筆墨紙硯,零零散散堆在桌角;明明是夏天,床上卻有幾床被褥;打開衣櫃,裡面有幾個不同款式的包裹,衣櫃裡還放着幾套風格不同新舊不一的衣物;蛛絲馬迹都在展示着這裡曾經有不同的人住過,又倉促離開了的事實。
——怎麼看都是個黑店。
但是蜀陽宮腳下怎會有黑店?他們又不是偷渡過來的,至于麼?
一同前來的新人裡,有些聰明的心裡此時已然滿是疑惑,吳泌自然不是那個聰明的,此時他端着那好久沒有聲響的白瓷娃娃,推進了飛炀的房門。
飛炀正靠在床上翻閱桌子上發現的一本筆記,見吳泌進來了,道:“那麼晚了,你來做甚?”
吳泌捧着白瓷娃娃,送到飛炀面前晃兩圈,見平時看到飛炀就像打雞血一般的白瓷娃娃果然沒反應。吳泌奇怪道:“飛哥,你有沒有發現,這缃容和缃鈴好久沒出聲了。”
飛炀心道你可終于發現了!
“怎麼,你想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