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押着女鬼，聞言擡頭看沐知節，他一擡頭沐知節也擡頭，兩人對視，沐知節捕捉到他眼裡閃過的笑意，警告地挑了挑眉。

“咳，我也想看看大師這符咒的單體攻擊效果。”江瀾道。

“等等，等等，你也是鬼，為什麼要和人待一起？你放了我，把這個小白臉趕出去，房子分你一半，你看怎麼樣？”女鬼聲音沒那麼尖利了，試圖策反同為鬼的江瀾。

“好啊，一樓歸我，二樓歸我，三樓嘛……”江瀾故意拉長了尾音。

“沒關系，我可以隻住三樓。”他一個鬼根本不占地方，到時候再把這個新鬼吞了就好。

沐知節晃晃符紙，面無表情道：“在房主面前讨論房屋歸屬，好歹也問問我的意見。”

江瀾聳聳肩道：“開個玩笑。”

知道自己被耍了，女鬼又開始尖叫：“再等等，新時代道士收鬼除妖都要先勸降後收服，你不能随便打散我。”

沐知節樂了，慢悠悠道：“職業道德靠自覺，我又不是道士，你冒犯活人和……活鬼，我收你天經地義，别怕，也就一點點痛而已。”

說着沐知節食中二指夾着黃符，閉上眼睛，嘴唇翕動。

江瀾看他的嘴唇，讀出他重複的三個字：臭傻叉。

江瀾：……

“對不起，道長，我不該吓你們，對不起。”女鬼大喊起來，不再掐着嗓子尖叫，清澈本音一出，沐知節停了動作，他剛才被這鬼吵得腦門疼。

女鬼見沐知節不再念咒，眼珠子一轉，白色霧氣籠罩全身，隻一個呼吸，從頭發糊臉的慘白女鬼，變成一個穿着白色寬松睡衣的男鬼，唇紅齒白不說，還靈性地給自己搞了一撮小呆毛。

“對不起，道長，我真不是故意的，活人陽氣重，我也隻是想吓走你。”男鬼的聲音微顫，一雙大眼睛撲簌撲簌眨了好幾下。

江瀾被這出大變男鬼整愣了，力道稍松，疑惑發聲：“啊？”

男鬼掙了掙，沒掙開，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沐知節把黃符夾回書裡甩到床上，十指交叉左右拉伸，閉眼笑着松了松脖子。

“男鬼？男鬼好啊。”沐知節推開江瀾開始暴打男鬼。

“你用得了手機嗎就罵我人機。”

“你很喜歡馬賽克？我給你打成馬賽克！”

“還裝女鬼？還朝我眨眼睛？你以為我是方XX，還是張知遠？”

男鬼被揍得嗷嗷大叫，左右閃躲，把頭藏進床頭櫃裡。

“哥你别打了哥，我錯了，我錯了……”

沐知節本以為是個女鬼，吓一頓也就算了，是男鬼正好往死裡打，反正一般拳腳打不壞鬼身。

見投其所好沒用，認錯也沒用，男鬼開始破罐子破摔，滿嘴污言穢語，把沐知節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沐知節冷笑一聲，越打越狠，到最後幹脆悶聲甩拳，男鬼罵一句他給兩拳。

江瀾看不下去了，拉不住沐知節，隻好勸男鬼：“快閉嘴吧，你這嘴快趕上化糞池了。”

男鬼瞬間轉移了攻擊目标。

“你丫……嗷！站着看戲，死了這麼會兒都沒人給你燒紙，活着也不是什麼好鳥，變态湊孤寡，你們活該。”

男鬼顯然知道他們的夢，專往他們痛點上踩。

江瀾挽起袖子，對空氣無聲罵了一句。

“大師，你歇會兒，我也手癢。”

沐知節打累了，擺擺手坐床邊休息。

江瀾伸手進床頭櫃抓着男鬼的頭發把他拖出來，對着地闆狂砸。

“我不動你，就砸頭，你繼續罵。”

男鬼說不出完整句子，還犟着在頭被抓起的那零點幾秒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兩——”

“個——”

“衰——”

“貨——”

哐哐哐一陣響，沐知節睜開眼睛，翻開百科全書第二頁，半晌後示意江瀾别砸了。

“魇，夢魇之鬼，給人帶來心靈折磨，擅窺記憶以造夢，惡鬼補品，你說，我把你扔出這棟房子，你能在外面活多久？”沐知節邊說邊示意江瀾往牆邊站，好容易抓住了，不能再給這貨跑了。

被人挑明身份，男鬼不罵人了，男鬼開始哆嗦，蜷成一團縮在地上。

“對不起，兩位帥哥，要怎麼對我都行，求别把我扔出去。”

魇鬼的反應比想象中還大，沐知節和江瀾交換了個眼神，摩挲着玉珏開始盤問。

“為什麼要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