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節不由想到江瀾對着他驚天動地的一跪,惡劣地勾起唇角,“我怎麼記得那天有人撲通一下就……”
江瀾也想起了這茬,忙打斷他,“大師,我那不是才當上鬼,腿軟能理解吧!”
“我看不像吧?”沐知節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回了家,段微遠很快回了消息,保證自己沒殺人放火搶劫越貨,也沒給誰使絆子當小人,最大的愛好就是不時刀一刀主角身邊的親友。
“簡直罪大惡極,還說沒做虧心事。”逐青湊過來看沐知節的屏幕。
他很關心段微遠的事情,這是他招攬到的第一單生意,為了充分了解段微遠還去看了他的漫畫,現在恨不能自己過去吓一吓這個狠心的主筆。
沐知節也不趕他,看着段微遠發來的消息陷入了沉思,他說哒哒哒的聲音,像是煤氣竈點不着火的聲音。
“難道他在夢裡做飯?”江瀾也疑惑。
“他家那竈台是電的。”沐知節想起段微遠家過分幹淨的廚房,“他應該不會做飯。”
“那肯定不會做飯。”江瀾道,哪個會做飯的能忍電磁爐,好歹也要明火竈台。
逐青隻在之前聽了個大概,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糾結這個,随口道:“就不能是走路的聲音嗎?哒哒哒,然後停在他床邊,看着他——”
他說着還很有畫面感地露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
沐知節和江瀾對視一眼,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好了,你刷平闆去吧,看看還有沒有潛在客戶。”江瀾哄小孩似的拍拍逐青的頭。
“我現在有另一個猜想。”江瀾坐到沐知節身邊,靠在沙發上,“萬一,他壓根就沒撞鬼呢?”
“他身上陰氣濃,除了生活習慣不好和鏡子擺放的位置不對,會不會還因為他清明節上過山?”
沐知節撐着下巴,道:“你是說他去了陰氣濃的地方,也有可能,但埋山上的一般都是祖先,沒投胎的都巴不得早日投胎,按理說很守規矩,放樓裡的大多陰氣不重。”
更别說清明那麼多活人到骨灰樓裡祭拜,都藏牌子裡吃飯收子孫燒去的東西,更少作亂了。
江瀾不了解這些,聞言也沒了辦法,兩手一攤,靠回沙發上,聽見沐知節說了句什麼。
“什麼?”江瀾問,見他閉上了眼睛。
“江瀾,幫我吃個早飯吧,我睡會。”沐知節聲音大了些。
“我來我來我來!”逐青不知道又從哪裡蹦出來,平闆也不刷了,他早就想試試人的酸甜苦辣鹹都是什麼感覺。
江瀾豎起食指,讓他安靜些,小聲道:“下次吧,他累了。”
“他不是剛睡醒嗎?”逐青不解道,他發現沐知節的睡眠時間一直是一個迷。
而且,同在一個屋檐下,又都是鬼,憑什麼讓江瀾來。
“我去做飯。”江瀾簡短的一句話讓逐青偃旗息鼓,他不會做飯,不會做飯不代表不會等,
逐青又回去刷他的平闆了,喪氣地道:“說好了,下次給我嘗嘗味。”
江瀾把他打發走,簡單吃了點水餃,到躺椅上曬了會太陽,感受着耳畔輕柔的風,感覺身上的毛孔都張開了,直将身上曬得暖烘烘才回房間規規矩矩蓋好被子。
“其實你也沒那麼抗拒陽光,對吧?”沐知節早睡深了沒聽到他這句話。
江瀾躺在沐知節燒來的床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就着最後一點暖意放逐了意識。
日漸西斜,沐知節背對着窗,薄薄的眼皮動了動,睜開了雙眼,日光暈在窗簾上,透出淺淺的光,江瀾淩空側卧,面朝沐知節,嘴角沒有一絲弧度,第一次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加上毫無起伏的胸膛和散落的發絲,這下真個鬼樣了,沐知節又覺得他陌生。
許是感覺到沐知節的視線,江瀾也醒了,看他直勾勾地看自己,大方地笑了笑。
沐知節覺得他又活過來了。
江瀾:“看我做什麼?”
“你的身體,凝實了很多。”沐知節臉不紅心不跳,揚了揚下巴示意江瀾自己低頭看。
江瀾伸出手掌正反端詳,又低頭檢查身上的情況。
沐知節手撐下巴,打了個哈欠,心想難道他和江瀾長期待在一起能讓他變得更加凝實?
“江瀾,我看不見你的床。”沐知節認真地道:“你把床挪過來吧。”
江瀾把燒來的床放在了沐知節的床隔壁,沐知節每次睜開眼都看到他睡在半空,覺得沒準哪天起夜得撲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