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要求,”白蘇也是突然好奇心起,“你得告訴我們,你到底是什麼妖?”
駕駛馬車的王道士一聽這話,頓時坐直身子,表面心無旁骛駕車前進,實際耳朵伸的老長。
他也想知道。
墨時低頭沉默,表情有些抗拒。
“怎麼,很為難嗎?”白蘇小爪子拍了拍車架,義正言辭,“連你的真身都不能給我們知道,憑什麼讓我們信任你!”
王道士點頭如搗蒜,就是就是。
墨時被白蘇熱切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磨磨唧唧變回原形。
白色長毛發,有點像狐狸的長相,尖耳朵,耳朵上有搓小長毛,尾巴也是又長又大,看着就很好摸。
白蘇眼前一亮,漂亮的大貓!
她心中的怨氣頓時消散了一半,看在他是可愛毛茸茸的份上,她勉強不計較他的胡言亂語。
王道士看了一眼,眼中閃過笑意,嘴巴緊抿,“挺好的挺好的,”說完立馬轉身專心駕車,背影卻一颠一颠。
兩天後,邱山村。
“今晚在這個村子借宿一晚,明天就可以到樞山了。”
邱山村外,王道士看着有些安靜地小村莊,心頭開始打鼓。
太陽才剛下山,正是阖家吃晚食熱鬧的時候,邱山村卻一片寂靜,與之前路過的村莊完全不同,着實有些不尋常。
村口大榕樹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見到他們,竟慌張地往村裡跑。
“哎……”王道士好不容易看到一個人,剛想問個情況,人已經沒影了。
“村裡有妖,”白蘇開口,“我能感覺到一股血腥的妖氣。”
“可能是有妖來村裡作亂,這些村民才這麼人心惶惶。”王道士猜測道,“不過遇到我們,一定幫他們把這個妖給除了。”
說話間,一個拄着拐的老者從村裡走出來,“我是邱山村的村長,兩位是要到哪去?”
王道士拱手,“村長,我們想在村裡借宿一晚,可否行個方便?”
老人家視線在幾人身上轉悠,眼中閃過怪異的神色,臉上帶着戒備。
兩男一貓,一個身穿道袍,一個白發如鍛,還有一隻眼睛充滿靈氣的黑貓,看着就不是普通人,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村長心下思忖,旋即委婉拒絕,“村裡已經沒有空的屋舍了,若幾位需要,西邊五裡外有一個破廟,兩位可以去那裡暫住一宿。”
王道士見村長如此戒備,還想再說兩句,企圖讓對方相信自己,“村長,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白蘇?”
白蘇陡然跳到王道士的肩膀上,尾巴呼在他臉上,打斷他說話。
與此同時,幾聲尖利的嬰兒啼哭聲在村子裡傳來。
聲音嘹亮輕透,哭聲一陣一陣傳到幾人耳朵。
王道士脫口而出,“這孩子聽着挺健康的哈。”
村長聽見這個聲音,卻腿不自覺打抖。他強撐着杵着拐,瞳孔顫動,滿是褶皺的臉上越發蒼白。
白蘇将村長的反應看在眼裡,心底一沉。
何止健康,肺活量也太好,村子最近的房舍離這裡也不近,聲音卻如此清晰,絕不是什麼普通孩子。
村長艱難地扯出一抹笑,“看樣子是家裡的孩子想留客,兩位随我來吧。”他轉身朝村裡走去,佝偻瘦削的背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現。
王道士和白蘇面面相觑,白蘇在他耳邊低聲道:“跟上去。”
王道士點頭,擡腳進村。
墨時走在後面,越看越不順眼,他靠近王道士,捏住白蘇的後脖頸,放到自己懷中,手自然地撫上白蘇的頭。
這才對。
白蘇無端被捏住後脖頸,爪子還沒亮出來就落在一個寬大溫軟的懷中,無語,但也沒有掙紮。隻要把他當成一隻大貓,此時他倆也算同類相吸。
邱山村的屋舍坐落得很平整,一排排房屋沿着山腳的狹長地帶建立,前後兩排。不少屋舍圍着木籬笆,院子裡種着綠葉菜,果樹,還有的養了雞鴨,生活還算自足。
村長帶着他們一直往前走,走到山腳下遠離屋舍群的一處土磚房門前。
“兩位将就住着,明天……如果明天天氣好,就盡早啟程離開吧。”說完,便拄着拐離去。
王道士望着村長消失的背影,“奇奇怪怪。”
他推門而入,瞬間一股土腥氣撲鼻而來。
“呸!這裡是多久沒住人了。”王道士面露嫌棄,他掏出火折子,一吹,屋裡登時明亮起來。
此時白蘇已經跳在桌子上,“這裡隻怕前不久才住過人。”
桌子收拾得很幹淨,她的爪子在上面蹭兩下,沒有多少灰塵。
屋裡唯一一張床榻上被子整整齊齊疊放着,也沒有灰塵覆蓋的痕迹。
雖然是土地面,但地上沒有垃圾,整個屋子收拾得還算幹淨。
唯一不足的,可能就是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土腥味,令她惡心作嘔。
“這村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