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邀請了你弟弟,沒邀請你啊!
但他什麼也不敢說,皮笑肉不笑地道:“哈哈,這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不是有我呢嗎?”
他轉向沈靈珺,笑得就格外真情實感了,輕聲慢語地道:“走吧。”
沈靈珺沒有察覺他們之間的對話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隻是很雀躍地站在門口等着出發,太陽一照他白得簡直晃眼。
今天外面天氣很好,又是戶外的活動,何文擔心他曬傷,一早還給他準備了防曬,沈靈珺想起很小的時候媽媽每天早晚會給他擦寶寶面霜,擦完了還會捏他的臉親親他。
不過他長大一點之後臉上就沒再塗過東西,把防曬接過來擠了一坨在臉上抹勻就算完事。
何文把裝了水和零食的包遞給他,慈愛地看着他道:“小少爺玩得開心。”
沈靈珺像是要去春遊的小學生,歡快地朝何文擺擺手,“伯伯再見!”
阮寄川本來想着副駕坐着沈靈珺,他可以跟人聊聊天先往朋友的方向發展,打探一下他喜歡吃什麼玩什麼,結果現在好了,副駕沒人,沈靈珺和梁既安坐在後排,他跟個苦命司機一樣在前面開車。
車内很安靜,于是後座的一舉一動阮寄川都聽得清清楚楚,沈靈珺像隻叽叽喳喳的小鳥,低聲和梁既安說着什麼。
大概是昨晚得到了确認的答案,他對梁既安的态度一下就更親近了,如果說以前總還帶着不自覺的害怕和讨好,現在就是完全的放松和依賴,好像他跟梁既安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一樣,再沒有任何距離和疏遠。
他說什麼梁既安都會認真地回答他。
阮寄川油門踩得飛起,恨不得下一秒就瞬移到馬場上,到地方的時候他很紳士地給沈靈珺把門打開,然後頭也不回地把門又關上了。
已經從另一邊下車的梁既安用一種看弱智的的眼神看着他。
沈靈珺朝阮寄川笑了一下,“謝謝你。”
阮寄川死了一路的心又滿血複活了,笑眯眯道:“不客氣。”
他想,大部分時候人與人見面都很難迅速産生什麼情感連接,少部分人會讓人見第一面就很讨厭,但極少有人會這麼讨人喜歡。
能讓見到他的每一個人都不自覺地放輕了動作和聲音,生怕自己不小心冒犯了他。
沈靈珺恰恰就屬于最後一種,他好像天生就有一種親和力,哪怕他的長相已經漂亮得近乎張揚,可他周身的氣質又恰好地中和了這種攻擊性,于是最後糅合成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如同落在海面的月光,可望而不可即。
馬場的工作人員帶着他們去換衣服穿戴護具,又給他挑了一匹适合初學者的馬,脾性溫馴,沈靈珺站在一旁摸摸它的腦袋,那匹馬就低下頭朝他拱了拱,用那雙濕潤的大眼睛看着沈靈珺。
沈靈珺自從到了馬場之後就改變了自己原本的理想工作,酒量那麼差調酒确實是沒法學,不過他可以去農場養小動物!
“好乖好乖……”他不住地摩挲着白馬的大腦袋,确認白馬不會攻擊人之後才放心地在教練的幫助下一把翻身坐在了馬背上。
他還有點緊張,不僅大腿繃得很緊,連腰背都挺直了,從遠處看過去,獨屬于少年人的那份纖瘦更加明顯,陽光下像一株蓬勃生長的樹,充滿了朝氣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