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銅熟練地擺好碗筷,将還冒着熱氣的桂花糕推到他面前:“關師兄說,少主本來靈力就是一等一的好,隻是平時喜歡體貼民情,才天天遊手好閑的。”她猶豫了一下,補充道,“他還說...明天我們都會去竹林看你練習。”
拾眠與的手停在半空。那個整天闆着臉、動不動就罰他寫檢讨的關迹,居然主動說他好?這該不會是什麼新的懲罰手段吧?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我……我才不去。”他抓起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誰知道他是不是又要耍什麼把戲。”
羅佐比和紫銅交換了一個眼神。紫銅輕咳一聲:“那個...關師兄剛剛還說,如果你不去,他就把你今天在竹林幹的事告訴掌門...”
“什麼?!”拾眠與差點被糕點噎住,“他怎麼又玩這招——”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因為兩個女孩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自己的形象已經蕩然無存。
羅佐比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像隻偷到魚的貓:“騙你的啦!不過現在看來,你今天确實幹過什麼不好的事呀?”
拾眠與漲紅了臉,正要發作,卻見紫銅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放在桌上:“這是關師兄讓我轉交給你的《靈樞導引法》,說是對控制靈力有幫助。”
竹簡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邊緣被摩挲得發亮。拾眠與猶豫地打開,發現裡面不僅有工整的文字注解,還有許多新添的紅色批注,字迹清峻挺拔——明顯是關迹的手筆,這和平時給自己寫作業的筆記相同,一看便知。
“他...什麼時候準備的這些?”拾眠與輕聲問,手指無意識地撫過那些墨迹。
紫銅搖搖頭:“不清楚。不過關師兄的房裡,這樣的竹簡至少有十幾卷,每一卷都做了詳細批注。”
拾眠與聽紫銅這樣說,心理想的居然是:什麼?這小子原來一直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偷偷學習,還這麼認真,不過看在這次還知道孝敬師兄的份上!就算了吧。
那一夜,拾眠與破天荒地沒有繼續熬夜練習,而是認真研讀起了那卷竹簡。當淩晨的光輝照到他的發絲時,他才驚覺自己竟看了一整夜,而自己昨晚心中那股郁結的煩躁,不知何時已經消散了大半。
拾眠與經過昨天那樣一弄,早就知道自己偷偷訓練的事已經敗露的差不多了,就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的開始練習,甚至還把昨天在外面的圍觀群衆也“請”過來一起觀看,圍觀群衆們中羅佐比心虛偷偷看東看西,關迹直接不演了,直接站在拾眠與旁邊看,還有的真以為是拾少主大方請客讓他們來野炊,已經吃起來了。
紫銅開心地拿起茶杯遞給還在裝不知道的羅佐比,向關迹說“你們也來吃點吧,今天是花朵做的糕點,看還有花茶呢。”還把茶壺打開,向關迹展示裡面是新鮮的,絕對不是那種假貨。
關迹看看那邊的鮮花糕點歲月靜好,再看看拾眠與這邊的風風火火,想都不想直接走過去,找了個地方坐下,吃起來。
拾眠與集中精神,控制着火焰來去自如,穿梭在竹林中,避開掉落的竹葉,又回到手中,再一個響指,火焰四散開來,隐藏在竹林中的稻草人紛紛被擊落,再回收火焰,大功告成!
關迹端起剛剛倒好的花茶,走向大汗淋漓的拾眠與,遞給他,像是在示好一樣。
拾眠與撇撇嘴,不情不願地接過茶杯,端起茶一飲而盡,随即被燙得直吐舌頭:“燙死了!你就不能——”
“急躁。”關迹終于睜開眼,遞給他一塊浸濕的帕子,“靈力控制的第一步,是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師兄還是先休息吧。”
拾眠與剛要反駁,卻見關迹掌心向上,一團清澈的冰晶憑空浮現,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那冰晶緩緩變形,時而如展翅飛鳥,時而如遊動鯉魚,最後化作一朵晶瑩的蓮花,輕輕落在拾眠與手中。
“試試看。”關迹說。
拾眠與盯着手中的冰蓮,咬了咬下唇。他深吸一口氣,學着關迹的樣子伸出手——“嘩啦”,蓮花瞬間被火焰包圍,化成了一攤水,差點把拾眠與的鞋打濕。
關迹卻出人意料地笑了:“比我想象的好很多嘛,我以為以師兄的氣性會把冰晶直接給燒炸呢,你看,這不好多了嗎?”
直接把拾眠與給看愣住了,這是關迹第一次...真心對他笑吧?
“再來。”關迹又凝聚出一朵冰蓮,“記住,靈力就像湖水,你越是用力攪動,它就越是渾濁。靜下心來,感受它的流動。”
這一次,拾眠與沒有急着出手。他盯着那朵冰蓮,忽然注意到它并非靜止不動,而是在以極其緩慢的速度旋轉,每一片花瓣都閃爍着微妙的光澤。他閉上眼睛,嘗試感受體内靈力的流動,就像竹簡上說的那樣...
當他再次睜眼時,驚訝地發現自己掌心也凝聚出一朵火蓮,雖然形狀歪歪扭扭,但确實維持住了形态。
“我做到了?”他不敢置信地擡頭,正對上關迹贊許的目光。
“師兄果然學東西很快。”關迹點點頭,“明天同一時間,我們繼續練習,不見不散。”
就這樣,日複一日,平時上課時就規規矩矩上課,休息時間拾眠與開始了前所未有的規律修煉。每天清晨與關迹學習基礎控制,午後與羅佐比切磋實戰技巧,傍晚則跟着紫銅學習丹藥調理。
一個月後的測試上,當拾眠與完美地施展出自己靈力時,将火焰化作一條栩栩如生的火龍繞場一周卻未傷及任何物品時,全場鴉雀無聲。
“這...真的是拾少主?”
“他什麼時候偷偷練習的!”
“早知道我也努力一把了,誰知道門主也來啊?”
關迹站在人群邊緣,聽着周圍人的竊竊私語,看着拾眠與被同門圍住祝賀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正當他準備悄悄離開時,一隻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衣袖。
“喂,别想溜。”拾眠與臉上還帶着比武後的紅暈,眼睛卻亮得驚人,“說好的,我要是赢了,你就得告訴我為什麼突然願意教我了。”
關迹看着這個驕縱任性的少主,性格倒是沒有什麼變化,輕聲道:“因為少主本就是天賦異禀,隻不過是喜歡遊山玩水罷了,所以就想激發一下你的潛能。”
“啊?這叫什麼回答啊”
“信不信由你,再說師兄就算不為你,也要為整個沃雲山的未來考慮嘛。”關迹頓了頓,難得地露出一絲狡黠的笑,“還有,師兄希望以後不要再荒廢你的天賦了,再這樣懶惰下去,賜予你天賦的神可是會哭的。”
拾眠與先是一愣,随即輕笑出來,果然這小兔崽子的嘴巴裡面就吐不出來什麼好東西!自己就不應該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