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昭和赤燎對了一眼，心有戚戚然。

《大合律令》在剛成型的時候就有幾萬條，這麼些年，又不斷查漏補缺，七八萬條都有了。十天抄完，不吃不喝不睡才可以做得到。而且還要左右開弓，怠慢不得一點。

合昊明看着兩個半大的小子，又好氣又好笑，問道：“真的有這麼難嗎？”

赤燎聲音委屈：“表舅，真的有這麼難。大合的律令浩瀚如海，這下我連覺都睡不了。”

“你都敢夜探兵部了，想來睡不睡覺對你來說沒什麼差别。這不正合了你的意？”

赤燎被噎了一下，好一會才拱手道：“表舅，那還不是那個家夥太過分！”

“哦？林正業怎麼過分了？我記得這個月是弘文館的見習月？你們二人都去了哪？”

“聖上，雲公子去了巡檢司，赤公子去了皇城司。”大太監趕緊回道。

“哦，你們這是又打起擂台來了？一個皇城司一個巡檢司，也不怕從街頭打到巷尾？”

“表舅！我們才不會如此！雖說我們平日會鬥氣！但事關朝廷之事！我倆好得很！”

“真的嗎？”皇上面露懷疑。

“真的！”雲昭狠命點頭。

“哦，你倆好的方法，是夥同他人夜探朕的兵部？”

赤燎和雲昭啞口無言，這事做得确實太急躁了，給人留下了把柄。

兩人偷偷對了一眼。

赤燎：快想辦法！

雲昭：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倆不要眉來眼去的了。雲昭，你先說說，為何要夥同他人夜探兵部？”

雲昭拱手正色道：“啟禀聖上，今日西市的醉蚌樓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中了雲銅屑之毒。學生沒法，隻得夜探兵部，想知道雲銅屑到底從何而來。”

“哦，然後就查出了朕的兵部尚書中飽私囊？”

“這事還得由聖上以及五位丞相、大理寺共同定罪，學生不敢妄言。但是從林正業的反應來看，這事絕對與他有關！”

“你有何證據？”皇上反問，“人證物證何在？”

雲昭啞口無言，這……他似乎是掉進了坑裡頭。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推測，沒有确鑿的證據，連兇手是誰都沒查出。

林正業是把大量的雲銅屑賣向邊境和個人，但他不一定是投毒者啊。雲銅屑的買家這麼多，不指定是誰給這走商下了毒。

那……那這事怎麼扯？

“沒話說了？”

雲昭搖搖頭，略顯羞愧，低頭無語。

合昊明覺得好笑，目光轉向赤燎，問道：“那你呢？有什麼想說的？”

赤燎急得抓耳撓腮，他腦子沒有雲昭轉得那麼快，口齒更沒有他那麼伶俐。雲昭都在表舅這裡落了下風，那他還能怎麼着？

赤燎無法回話，一拱手，羞愧低下頭。

這時，太監來報。

“啟禀皇上，火丞相赤灼、金丞相雲士存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