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在書房裡,側着屁股,根本不敢坐實。他左右開弓,汗如雨下。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他被自家老爹揍的地方還是一片青紫。屁股是坐不得躺不得,也不知道老爹怎麼能如此狠心。
這幾日,他都被禁足。别說去巡檢司了,連書房的門都踏不出去。
老爹說了,待到他把聖上叫抄的《大合律令》抄完,再讓他去祠堂反省。不反省出個新的雲昭,就不準出門。
雲昭暗暗叫苦,但也沒法。這事确實是鬧大了,赤燎那條火龍一出,整個京城都知道了,而且還捅到了聖上面前。
哎!他要是抓住蘇流光那個家夥!非得讓他把《大合律令》抄上上百遍不可!
這一日,太陽西下,父親和母親都沒有回來。雲鈴偷偷地溜進了書房。
“哥哥!給!”雲鈴笑眯眯地把幾個糖畫遞給了雲昭。
“哎喲!不愧是我的好妹妹!知道你哥哥最需要這個!”
雲昭趕緊接了過來,一手拿幾個,左一口右一口地啃了起來,咔嚓咔嚓的,聲音好不清脆。
“嗯嗯嗯!就是這個味!我的老天爺!我手都要斷了!再沒糖畫吃,我就不幹了!”
“嘿嘿!”雲鈴趴在桌子上,兩眼冒光,崇拜地看着哥哥,“哥哥!你和赤燎哥哥好厲害的!我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知道你哥哥被皇上罰抄律令?知道你哥哥被老爹抽得屁股青腫?還是知道你哥哥現在被關在家裡,門都不能出?”
“都不是!”雲鈴頭搖得像個波浪鼓,“大家都說你們為了稽查真兇,結果找到了兵部尚書貪贓枉法、中飽私囊的罪證!為我大合朝揪出了一個大蛀蟲!還為那個死者伸冤了!”
“伸冤?伸什麼冤?”雲昭還在咔嚓咔嚓的,耳朵裡已經被這個聲音充滿了。
“兵部尚書被抓了!那死者就沉冤得雪了!都說死者中的是雲銅屑之毒,那整個大合,除了兵部哪裡還有?”
雲昭搖搖頭,失去了吃糖畫的心情:“那大家可有證據,證明是林正業把毒下到那個走商體内的?還是有誰看到了?”
“這……這……”雲鈴一下子卡殼了。
“既然大家都沒看到,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是林正業下的毒。那這沉冤得雪之說從何而來?”
“那……那那林正業不是被抓了嗎?”
“他被抓是因為貪贓枉法偷賣雲銅屑,而走商被殺之事,沒有任何頭緒。”
“那……那大家怎麼都這麼傳?”
雲昭面色一怔,嚴肅地問道:“這件事,京都都傳遍了嗎?”
“對對對!大家都知道了,外祖父那邊的學堂也傳遍了,大家都這麼說的。茶樓裡的說書人還把這事編成了故事,百姓都愛聽。”
雲昭放下手裡的糖畫,起身,雙手背在身後,在書房裡來回地踱步。
走商被殺,目前還沒有任何能給林正業定罪的證據。按理說這事與五行修行者有關,皇城司絕對不會輕易把事情捅出來。
而現在卻傳遍了京都城,連普通百姓都知道了。這裡頭絕對有門道!
對方是沖林正業?還是皇城司?亦或是巡檢司?或者是五位丞相?
如果是這樣,謀劃者所圖甚大!
現在他被禁足在府内,根本無法出府打探情況。而赤燎那小子,想來也和他差不多。
金戈鳴那家夥連人影都找不到。想讓人尋點線索都不行,要是有人……
想到這裡,雲昭把目光落在了妹妹身上。
“嗯?哥哥,你看着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