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出去門拐到走廊的拐角處,就看到顧海倚在窗戶邊上,看着他走過來,那道目光帶着一股子探究的打量他。
宋郁強壓住心裡的惡心感:“找我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顧海眯着眼睛盯着他說,“就是想看看,曾經的學霸成績怎麼會突然下滑得這麼嚴重。從年級前十,落到了普通班?”
他眼裡的試探絲毫沒有掩飾,像是看透什麼。
宋郁冷淡地說:“現在看到了,然後呢?”
“然後?”顧海倏然湊近他說,“以前我覺得你喜歡我,但是現在——”
他眼睛穿過宋郁,落在看似和馬文打鬧,實際是眼睛一直注視着他們這邊的江野身上。
“你不會不知道,江野一直在糾纏我吧。”
宋郁眼睛看向江野。
又看向顧海,這個人現在帶着不屑和炫耀的眼神逐漸和在重生之前重合。
“你離開我,就是廢物一個,離婚,可以。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他眼睛開始泛紅,死死掐着自己手指,怕自己一拳打在顧海的臉上。
顧海也感覺到了宋郁的恨意,垂着眼睛看了一眼,嘲諷地笑了一下,轉身上了樓。
宋郁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人,他緊攥着手指才慢慢松開,在窗口站着吹了半晌的風,強壓的情緒才淡了一些。
他轉身朝着教室方向走。
江野和馬文靠在窗戶邊上,風吹得他們的校服簌簌作響。
馬文說:“江哥,你昨天放學就沒去,之前那些隊友還問你了。”
江野心不在焉:“問我什麼?”
馬文說:“問你什麼時候上線組局。”
江野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些煩躁,宋郁在面對顧海的時候很明顯和對其他人不一樣。
為什麼?
馬文沒聽見江野回答,又喊了一遍:“江哥?”
江野煩躁地擺擺手,“看看再說吧。”
“别啊,馬上就到了季度比賽了。”馬文還想再說什麼,結果就看到宋郁陰着一張臉走了過來,然後他們的小霸王江哥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喂,宋郁。”
馬文:“……”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問題,越看兩個人的背影越覺得像昏君和妲己。
妲己他熟啊。
“請盡情吩咐妲己吧,主人。”
那個昏君叫什麼來着?
學渣馬文想了半天沒有想出來,一把拽過來一直沒說話的陳開,“奶奶的,那個史上最著名的昏君叫什麼來着?”
陳開看他一眼:“纣王。”
“我日對對對,就是他,我想半天沒想起來。就是纣王,你看江哥現在像不像纣王,宋郁像不像冷臉男狐狸。”馬文對自己的比喻笑到了,但是看陳開,卻一直緊鎖着眉。
“怎麼了老弟,”馬文摟上陳開的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樣子,“你這幾天情緒不太對啊,怎麼回事給哥說說。”
陳開不動聲色地将他的胳膊拿下來:“我先回教室了。”
走廊上就剩下馬文一個,馬文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正常。
江野跟在宋郁身後,裝作不經意地問:“那個,顧海找你什麼事啊?”
宋郁沒說話,臉色陰沉着,拉開凳子坐在位子上,又拿出來英語課本。
顧海的成績在實驗班中間,他這一次考試怎麼樣也不能比顧海的成績差。
就算趕不上宋郁之前的成績,也要超過顧海才行。
江野不知道宋郁所想,見宋郁不理自己,皺着眉心裡更不舒服了。
他坐在一旁,拿開了宋郁的英語課本,有些煩躁地說:“宋郁,我和你說話呢!”
課本書被拿下,露出江野有些煩的臉。
宋郁看着他的眼睛,幾秒後,一直壓着的情緒終于壓不住了,冷淡地說:“你這麼關心顧海,那你和我說什麼話,你自己去問他。”
江野一怔。
剛才還嘈雜的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
班裡的學生目光瞬間聚集在兩個人身上。
宋郁盯着人緊緊捏着自己手指,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和江野發火,但一想起顧海給他說的那句話,憤怒就止不住地向外冒
他低下頭緊緊抿着唇不再說話。
江野也沉下臉。
馬文一進門就感覺到班裡的氛圍不對,他看着江野說:“怎麼了江哥。”
江野眉眼下壓說:“沒事,晚上去網吧開黑。”
宋郁捏着英語書沒出聲。
馬文啊了一聲:“你今天晚上不和宋郁一起學習了。”
江野眼睛瞪向他,非常,非常不爽。
馬文悻悻地閉了嘴,看了眼宋郁,又看了眼江野。
這是吵架了?
他隻好将目光轉移到全班同學身上,“日,看什麼看?看什麼?學你們的習。”
九班有兩不惹,一是江野,二是馬文。這話一落,同學的目光又齊刷刷地收了回去。
所有人今天都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少爺一整天都趴在桌子上睡覺,今天英語課上完了,其餘老師也沒人管他。
一直到放學,馬文跳過來敲了敲桌子:“江哥,醒醒了,放學了。”
江野從桌子上擡起頭來,在鼻梁揉了一下才從昏沉的感覺中緩過來,教室裡已經沒人了,他目光落在宋郁已經空了的桌子上。
“他呢?”江野沉聲問。
“宋郁啊?”馬文說,“一放學就走了,估計回家了。”
江野臉色更不好看了,抓過書包,黑着臉出了門。馬文見此,馬不停蹄地跟了上去,“江哥等等我啊。”
這會兒學校裡還有零星的幾個學生,江野走得很快,馬文幾乎小跑着才跟上,他見江野一直沉着臉,于是沒話找話。
“我真是日了,陳開這小子又不跟我們一起去。”
江野說:“他媽媽的病還沒好?”
“不知道啊,他說今天有事就走了。”
江野沒說什麼,陳開家裡和他和馬文不一樣,他最多平時在錢上多幫襯一些。
“還去原來那個網吧嗎?”馬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