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飛雄大約感受到這樣是不對的,但一直以來沒有谘詢或者釋放的渠道,讓他一直沉溺在了那些不适的狀态中。
直到面前這個橘子精,看着傻呼呼的卻莫名其妙總能剛好說到點子上讓他哽住——就應該是這樣的,他主動來到這裡不就是想要解開自己的心結嗎?
“是啊,我很害怕。”看着那雙燃燒着火焰的認真雙眸,從來到這裡開始一直被隐約包容着而産生的勇氣湧上心頭,影山飛雄直白承認了自己的脆弱,“托球過去的地方連人影都沒有,真的很讓人害怕。”
“可是那是初中的事情了吧?難道你打算以後打球也不用快攻嗎?”
對啊,明明被期待着登上“更大的舞台”,在那裡再次決出勝負。
“我曾經經曆過身邊沒人打球,也沒人給我托球的日子,所以無論什麼樣的球我都會扣下去。”
那個在比賽中把每個業餘二傳傳出的爛球都認真處理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腦海中。
“什麼太快太高扣不到的球……影山!我要挑戰你!”日向翔陽舉起右手,食指指向未來搭檔。
揭開傷疤的難受和窒息被最後一句挑戰吞噬,影山飛雄收起了所有表情。
“影山……不要生氣,不要打架……”
大概是這樣突然冷下臉安靜的他太過吓人,藍隊的副攻前輩有些害怕地給他順着毛,然而日向翔陽笑了出來。
那才不是什麼生氣的表情呢——那是他見過無數次、又名“不動如山”、影山飛雄神擋殺神的絕對專注狀态。
那家夥已經重新燃起了戰意。
“才不會輸給你,呆子。”
。
暫停時間結束,球員們按照輪換位置站好。
二傳和接應站在對角位置,隻能看見對方的背影。
影山飛雄看向不遠處前方捂住後腦勺的那人,隻是一個背面也能感受到其可怕的存在感。
什麼啊……糊裡糊塗暫停時間就過去了,又迷迷糊糊被挑釁接受了那個家夥的挑戰,但是到底要怎麼做他可沒有什麼頭緒啊!
可惡!又被那家夥牽着鼻子走了!
“哔”
“我來!”
對面二傳的跳發很成功,但我方一傳同樣在線,球被穩穩送到了他的頭上。
……所以給誰?要打快攻嗎?
确定結果的幾秒間,影山飛雄聽到了身邊飛速跑動的腳步聲,那個身影憑藉他的存在感牢牢吸引了自己的視線。
『影山,你要觀察你的隊友。』
利用橫向助跑起飛,高速從四号位跑到了二号位的日向翔陽無聲要球。
【你能傳到這裡的吧?】
四目在一瞬間相對,影山飛雄從日向翔陽平靜又洶湧的眼睛中讀到了這句話。
徹底撕開攔網的超快球,甚至是比他想像中更快的球!很難但是很有趣。
……那就托給你看!
這個位置、這個時機、這個角度——分毫不差!
“啪哒”
排球館通風的窗口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了兩隻烏鴉,一唱一和喊叫着的啞啞聲響徹這片倏然安靜的區域。
“……”
“嗯哼……爽啊!”日向翔陽露出一個享受又幸福的表情——久違了!
“那是什麼東西?”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在場邊視野更全面的抽筋二傳目瞪口呆第二個反應過來,剛剛是有什麼飛過去了嗎?
計分員兼職裁判猶豫了一陣,這才吹響哨子給紅隊揭上一分。
初見必殺,怪人速攻。
“果然!你的托球好厲害啊!好厲害!球就那樣『唰』地托到我的擊球點,剛好在我『啪』地打下去的時機!”
還在被剛剛自己的托球震驚,看着自己雙手懵逼中的影山飛雄突然被扶住肩膀瘋狂搖動。
“果然……你好厲害啊!”
這次是星星眼攻擊。
“說……說什麼呢呆子……”
一分鐘前互相挑釁不服的對手,瞬間變成現在被誇宕機的直球受害者與直球,影山飛雄還未從那種落差中反應過來——果然這隻橘子精很麻煩!
。
“等一下……槽點太多感覺吐槽不過來了!”接不到球又被太陽暴曬了一番,紅隊自由人崩潰進行中。
“咿呀呀,果然很可怕。”紅隊副攻接話,“把兩個人的優勢沒有絲毫浪費地相乘,出來了可怕的東西。”
“你那是什麼腦回路啊呆子!正常人怎麼會想到在那個節奏要球的啊!”影山飛雄帶着被威脅傳球的不爽質問。
“哈?因為你的傳球很精準啊!我覺得你可以做得到啊!”日向翔陽使出直球攻擊。
“說……說什麼呢呆子……”又被誇宕機了。
可怕的幼稚鬼們似乎從剛剛的對峙中冷靜了下來,趁着對方叫了暫停湊在一起手舞足蹈地讨論著那個奇怪速攻的細節。
一直在為他們操心的藍隊副攻終于得空跟身邊隊友聊天。
“影山,意外是不擅長接受誇贊的類型呢。”
“感覺是個不擅長溝通的小朋友,難怪當初會發生那樣的事……不過嘛,親自接觸了覺得他倒沒有想像中讨厭和難搞。”另一個藍隊隊員跟隔壁副攻一起去看的初中縣決賽,此刻也接話。
“難道不是因為這裡有翔陽嗎?翔陽的能力就是讓所有人都快樂地玩在一起,無論那是什麼性格的怪咖他都有把他們拉入凡間的情商和方法。”
“也有道理呢,這樣說起來他們兩個看上去就是天生的搭檔啊!不止性格,那樣的托球完全釋放了翔陽的運動天賦,而那種托球估計除了影山沒有人能複制。”
“啊真有趣!真有趣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