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了。
光聽這一茬嶽子瀾就知道她哥沒戲了,就嶽子程這樣不會說話的嘴笨家夥,完全不是這種精明人的對手啊。
“嶽郎中,小公子說他身體不舒服,吵嚷着要見你。”
嶽子程一個激靈,昨晚把他吓得夠嗆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背後,明明事先半點腳步聲都沒聽見,怎麼做到像鬼一樣悄無聲息的?他沒長腳嗎?
“嶽郎中?”
聲音挨得更近了,人靠了過來,嶽子程不得已轉身——好高!嶽子程咋舌,昨晚腦子裡一直在胡思亂想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又被眼前的人吓到了,所以壓根就沒注意到這一點,這個護衛原來長得這麼高嗎?仰頭看人看得他脖子都酸,心裡更酸。
好丢人。
嶽子瀾眼看着她哥面上裝作不經意實則偷偷地踮腳尖,隻想捂臉轉頭走人。
“嶽郎中的妹妹是嗎?藥簍給我就好了,辛苦你跑一趟了。”
褚褐注意到了嶽子程正在努力的腳尖,付之一笑,裝沒看見轉頭去和嶽子瀾說話了。
哥,你真沒機會了。
嶽子瀾憐憫地看着她哥。
“好的,謝謝。”她把藥簍送過去,毫不客氣地道,“我哥他是個白癡,還勞煩您注意點兒。”别玩死了,适當的時候放過他。
“放心好了,我有義務保護好杜府客人的安全。”
最好是啊。
嶽子瀾朝她哥擺擺手,走了。
“嶽郎中,你該去小公子那兒了。”
“噢,好。”嶽子程抓抓衣服,總覺得在褚褐面前有些不自在,所以隻好沒話找話,“褚護衛,你大早上抱着花幹嘛?”
“送給青遮的。”
嶽子程閉嘴了。得,還不如不找話呢。
“不好啦不好啦。”
步至杜蘭然院子外時,裡面一陣鬧動,褚褐瞥了一眼來回跑的家仆們,随手拉了個人,問,“怎麼了?”
“褚護衛,小倩不知道怎麼的發瘋啦,逮着人就咬。”被拽住的人語無倫次,“小公子被吓到了,正在裡面叫人呢。”
小倩是杜蘭然的貼身侍女。
“行我知道了。”褚褐松開了手,“你先帶人家嶽郎中進去,然後叫人把小倩綁了,送到護衛住的院子裡。”
嶽子程一愣:“可是,不是那個叫小倩的姑娘比較緊急嗎?我先去救她……”
“嶽郎中,杜府的規矩是,所有一切以小公子為重。”褚褐推了他肩膀一把,讓他趕快跟着家仆進去,杜蘭然鬼哭狼嚎的聲音即使是他站在院子外都聽見了,“希望您别本末倒置。”
嶽子程氣憤,“對于醫者來說,哪有什麼本末倒置!當然要先救重病的病人了!你這人怎麼回事,青遮怎麼會喜歡……”
褚褐眼皮一跳,毫不客氣地直接将人推進院子,差點把人家絆倒。
“那個。”他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家仆,這人叫什麼來着?自從心魔成熟化後,他好像記憶力下降了,老是記不住一些小事。
或者說,他感覺,不值當記。
“你去給嶽郎中帶路去。”
“哦好好。”
褚褐抱着花,回到了護衛的院子,一進院門驚了,青遮正站在五花大綁的小倩面前,彎着腰,似乎要觸碰她。
“青遮!别碰!那個人有心魔!”
“什麼?”
隻吃了個半飽就被打斷的青遮不耐煩地回頭,兩道青色豎瞳盯得人背後生寒。
褚褐倒沒有生寒,短暫的愣怔之後,極度的喜悅沖上了他的心頭。
青遮身上是有非人的特質的。
他幸福地想。
這真棒。我們倆越來越像了。
“青遮,這個人不能動,她是個凡人。”
褚褐走過來,并指點在小倩眉心,開始運轉靈力。
“喜憂谷的情緒術法?”青遮舔了舔蛇化的尖牙,“看來我不在的這一個月裡你發生了很多事情啊。”
這是在不爽吧?
褚褐輕笑,“沒關系的青遮,我會慢慢講給你聽的。”
我會告訴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