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演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他将目光從電視屏幕上移開落在跪在他面前的小吳身上。
“付哥,真的對不起,求你放我一馬,以後我一定隻聽你的。”他真的不知道付演是怎麼知道他家的那些龌龊事,明明隻有付家的那些人才知道。
付明澤承諾隻要把付演做了,他以後不用再聽付家使喚,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他也可以移民出國和家人團聚。
沒想到,付演沒死,父親還被查到是前陣子挖出來的女屍案件的殺人兇手。
現在警方已經聯系父母所在的國家申請引渡,付明澤說一切都是付演搞的鬼。
隻要他現在假意投誠,再找機會殺了他一切就太平了,就算不能給父親減刑也能出一口惡氣,事成他會得到豐厚的回報,比他父親得到的還要多。
付演嫌棄地望着跪伏在地上的小吳,自從大黃找出女屍,他開始關注案件情況,還專門找人去調查。
根據調查的結果以及自己的推斷,小吳的父親二十年前幫助付勇彬解決了逼宮的女人獲得一大筆财富,脫手别墅群跑路到國外的賣家就是小吳的父母。
付勇彬為了能夠掌控他們家,讓小吳從上學開始一直到大學都做付明澤的跟班。
大學畢業後又安排小吳來給自己這個逐夢娛樂圈的大兒子做助理,名曰助理,實際是監視。
他隻是将自己知道的線索透露給警方,小吳就找過來了,他的消息有這麼靈通嗎?
不用想,一定是付明澤告訴他的。
付演猛然意識到,小吳這次過來也是受了付明澤的指使,道歉認錯是假象,迷惑自己才是真的。
“你不說明白,我不知道怎麼放過你啊。”付演俯下身将趴在地上的小吳扶起來,他心中早已明白小吳說的是什麼,但是他要裝聽不懂。
“二十年前女屍的案件,兇手是我父親,付明澤說是你把線索給了警方。”見付演還在裝不知道,小吳索性捅破窗戶紙。
“什麼?兇手是你的父親?我隻是和警方說我七歲時候在家裡見到過死者姐姐啊。”
付演裝出一副震驚的模樣,前面的話是裝的,後面的不是。
他确實隻是和警方說小時候還在付家住的時候見到過死者,死者和父親付勇彬關系挺好的樣子。
“真的是這樣?不是你供出我父親?”小吳明顯不信,付明澤說是付演提供的線索讓警方快速鎖定查案方向然後找到自己父親。
付演反問他:“我那時候才七歲,我能知道什麼?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付家什麼時候有事會和我說?”
剛才還一股子憤恨的小吳這下迷茫起來,付演說的并不假,他做助理也有五六年了,付家完全把他當成眼中釘。
要不是夏琳女士自殺前聯系了三家信托機構,一旦付演27歲生日之前死亡或是殘疾,她所控有的10%的付家香水品牌弗洛文的股份全部捐出。
付勇彬的弗洛文品牌靠着吞并夏家的家族企業以及掠走夏琳除“一往而深”産品之外的其餘産品配方所成立的,可以說夏琳在弗洛文品牌公司剛成立的時候有着不小的發言權。
夏琳本想搞垮弗洛文為自己出了車禍的父母報仇,要不是付勇彬不僅出軌還聯合夏家親戚吞并父母苦心經營的香水企業,父母也不會在去找他讨說法的路上出了車禍。
奈何她生命後期精神狀态每況愈下,最終承受不住自殺。
可以說如果沒有夏琳在神志清醒時為付演立下的這份遺囑,付演很難活過十歲,可能連一歲都活不下去。
他能活到現在完全是與弗洛文的利益挂鈎,小吳常常聽父親談起付家的密事。
見小吳陷入沉思之中,付演幫他擦掉臉上的淚痕,又幫他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後緩緩說道,“你喊我一聲哥,我也和你說些知心話,付家的人最喜歡做的就是過河拆橋,你想想我,想想夏家。”
全程默不作聲專注當個觀衆的邢芝芝開始佩服付演的演技,此刻站在一起的兩人任誰看了都覺得是關系特好的哥倆。
小吳沒有說話,付演也不急。
他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放到小吳面前的茶幾上,然後任由小吳在沙發上坐着發呆。
邢芝芝看付演離開客廳去院子裡擺弄花草,她也跳下沙發跟上。
她可不想和小吳這種兩面三刀的人待在一塊,指不定哪天還對她動手。
從剛才的談話中,除了知道水泥封屍案件的兇手是小吳父親外,她也猜到付演落水的幕後主謀是付明澤,小吳是行動人。
想想真是可怕,身體裡流着同一位父親血液的手足時刻找人陷害你,甚至是殺掉你。
要不是現在變成狗身上有毛發,邢芝芝覺得自己肯定要起雞皮疙瘩。
“付哥,我還有事先走了。”
大約過了半小時,邢芝芝從客廳的落地窗看到一直頹然坐在沙發上的小吳走了出來。
“路上注意安全。”付演頭也沒擡,眼下他正在整理玫瑰花架。
邢芝芝明顯看到付演說出這句話後,小吳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跳上來時的轎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