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啊,你總算來了,我和老付都等你好久。”
邢芝芝剛踏進大廳,一個個子不高,身材臃腫,眉眼與範優可相像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
“範總,久仰。”邢芝芝與他握了握手,人前大家都要體面,這點不用明說彼此心知肚明。
與範父握完手,她開始緩緩轉動眼眸看似在打量大廳實則她在搜尋宴會廳裡衆多紛雜氣味中的一款香水味道。
這款香水她在自己兩世積累的經驗庫裡都找尋不到是哪款香水,如果非要說出個一二三來,味道與“一往而深”的描述很接近,但也有一些不同。
根據網上曾經的“一往而深”使用者反饋,香水使用起來給人愉悅輕松仿若置身雲端,無論是前調中調還是尾調都帶給人甜甜的幸福味道。
短短幾秒鐘時間,邢芝芝立刻确認了香水是從誰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款香水的味道竟是從付勇彬身上散發的,除卻之前描述的花香、木香、果香等等,邢芝芝從裡面聞出了粉紅胡椒混合着生姜的辛辣氣味。
擔心胡椒和生姜本身的濃重刺鼻味道會喧賓奪主,調配者加入了錫蘭茶香、鈴蘭花香、鼠尾草等香味來減緩。
付勇彬使用的這款香水總體味道乍聞之下有點刺激,不過經過空氣流動揮發便會逐漸柔緩,它的味道會從一開始讓人奇妙喜悅的感覺徐徐向郁悶、酸澀、悲傷靠攏,聞嗅越久這些痛苦的感覺愈發加重。
到最後,竟有一種心被挖空卻無處宣洩的可怖感覺。
邢芝芝捂了捂鼻子,努力讓自己轉移嗅覺通感造成的消極情緒。
明明這款香水令人聞着并不喜悅,付勇彬還拿來用,仿佛對他來說用什麼香水都是一樣。
由此可以看出,付明澤說自己父親沒有嗅覺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
“诶,你跟着小演喊我姑父就行,自家人不用這麼生分。”
完全不知道短短時間裡邢芝芝已經對所聞到的香水進行拆解的範父,此時正用油膩的目光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掃蕩,直到付演擋住他的視線才回過神,“小演見到姑父也不喊一聲,都好久沒來找姑父聊聊天了吧。”
被範父惡心的視線打量時,邢芝芝隻覺得惡心,她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被濃烈男士香水遮掩的女性脂粉味。
用腳指頭也能猜到,範父和不少女的有□□關系,很有可能私生子都有幾個了,這也說的通他為什麼不會為範優可出頭。
被範父假惺惺招呼的付演不僅沒有給這個所謂的姑父好臉色,反而嫌惡地擋開範父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範總,管好你的眼睛,别人是欣賞,你這是騷擾。”
“怎麼和你姑父說話的?沒有我們的管教,你真是越來越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眼裡,還不滾過來和你範阿姨還有弟弟妹妹打招呼。”
一直端着姿态等付演和邢芝芝主動問候的付勇彬大喝一聲,他的這一嗓子将大廳裡所有人的目光 吸引過來。
“行啦,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自小就不把咱們放眼裡,你想開點。”趁着衆人的目光,範文棉配合丈夫付勇彬一唱一和地給付演扣上了沒教養的屎盆子。
站在她身旁的付明澤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舉起手中的香槟朝付演和邢芝芝挑了挑眉然後仰頭喝下。
在他身後的是一位與他長相相似卻坐在輪椅上的女孩,此時她和付明澤同樣以瞧不起人的姿态打量邢芝芝和付演。
站在女孩身後的是範家的兩個堂姐妹,下午時落荒而逃的姐妹倆這時候如同惡犬找到可以撐腰的主人,她倆學着付家兄妹倆用鼻孔看人。
原本在宴會裡走動交流的賓客紛紛駐足觀望,時不時交頭接耳說些什麼。
邢芝芝也不怵,昂首挺胸地與這兄妹四人對視。
比瞪眼?她奉陪。
“付總是這樣對待我們品牌貴賓的嗎?”羅代芹剛踏進大廳便聽到自家老闆被針對,她必須要出面維護。
“羅總監,您啥時候來的,怎麼不通知一下,咱們也好去門口迎接。”範父搓着手快步迎上羅代芹,那又肥又塌的五官堆積在一起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羅代芹的一出現,付勇彬端起的姿态瞬間放下,他擠開範父沖到羅代芹面前。
“羅總監不用看我的面子把那臭小子當貴賓,他從小就不讓人省心,把他親妹妹從山上推下去造成雙腿粉碎性骨折,現在明淑走路都不利索離不開輪椅。”
付勇彬的話讓邢芝芝覺得好笑,他拎不清實情也就罷了,在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同時使勁貶低羞辱自己的兒子。
他想用這樣的方式令大家稱贊大義滅親還是想被人暗地裡說他教導無方?
對于付勇彬和範文棉的挖苦,付演并沒有做出回應,有羅代芹在,他完全不用自己出面。
“付董,付演成為伊琳娜·夏的貴賓既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也不是看在弗洛文品牌的面子。”羅代芹避開付勇彬伸出的右手,她可不會與瞧不起自家老闆的人握手。
在自己地盤上被人駁了面子的付勇彬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死死抿住,顧及到指望伊琳娜·夏帶動一下自家品牌弗洛文前景發展,他不好發作,隻能将這口氣壓下去。
他是沒想到曾經被自己當成寵物對待的羅代芹有一天能踩在他的腦袋上,自己堂堂弗洛文董事長還要仰她的鼻息。
“羅總監,今天是我弗洛文的二十七周年慶,這麼多商業同行品牌老總出席,夏先生怎麼說也應該賞臉吧?偷偷來了X城不知會我們又偷偷回法國,這是不是不把我們大家放在眼裡啊?”
“對啊,對啊。”
“架子擺的這麼大,這太瞧不起人。”
“夏先生真沒誠意,合作不出力,利潤還要拿大頭,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付勇彬陰陽怪氣的問話一出來,周圍的賓客跟排練過似的争相附和。